这一招苦肉计果然有效,不到半个时辰,太后就命人把武嗣侯送出宫。
一回府,武嗣侯就阴沉着脸,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衣服紧贴着身体,湿得透透里的。
姚姨娘自然没敢直接去问个明白,只得悄悄把平生叫过来,问了句:“七爷这是怎么了?”
平生别别嘴,小声道:“嘘,今儿下午七爷陪皇室亲族几个子弟去了趟操练场。”
至于下话,就留给姚姨娘猜去。
是几个亲族子弟把武嗣侯惹着了,还是有其他原因,姚姨娘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平生晾死她绝不敢找武嗣侯对峙。再说,如果武嗣侯真想让姚姨娘知道,想必也不会打探他平生头上。
姚姨娘抿了抿嘴,果然没再问下去,留了句有劳你了,便匆匆去了凝思斋,不是书房而是武嗣侯独身时寝居,一直留到现在。
只要武嗣侯心情不好,就会去那边休憩。
等姚姨娘的背影消失在游廊那头,平生立即转头去了马房,找了匹骏马从府邸后门出去了。
“你说这话可当真!”
柳月露出惊讶的表情,声音也不由提高几分,引来旁坐侧目。
平生做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一惊一乍作甚,让人听了笑话去。”
柳月撇撇嘴,再也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
这一笑,把平生的脸都笑绿了:“哎哎,我说你有完没完啊,早知道你这么来劲,可别怪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
“你敢!”柳月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你要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说着,一副起身要走的架势。
“别,别啊!”平生一把拉住她,讪讪笑了笑,“告诉,告诉,以后什么都告诉你行吗?”
柳月哼了声,仰起头:“这还差不多。”稍作停顿,她眯起眼一脸坏笑:“只是呀,你比起七爷来,可差太多了。瞧瞧人家七爷,为了替四小姐求情竟然屈尊就驾,冒着炎炎烈日跪了小半个时辰,怕是你都没这决心。”
瞧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劲儿,平生闷叹口气,扪心自问是不是老娘们都这德行?不过念头也就只敢在心里溜一圈,嘴上可不敢说半个不字。
“得了得了,”他敲了敲几下桌子,正色道,“我来找你可不是专听取笑的。”
柳月倒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吃了口茶,瞥他一眼:“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不就是要我回去转告四小姐,七爷这次应了她的要求,也付出了很多。”
平生叹口气,摇摇头:“我就说你,听话听一半,我的意思是七爷是一个方面……”说到这里,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又环顾了下四周,用唇语说了两个字“太后”。
柳月微微一怔,问了句:“怎么?”
平生看似神情自若地说:“那边算是答应七爷的要求,不过我鲜有见到七爷如此,就是上次被人诬陷犯了事,那边都没说句重话,可为了四小姐,差点动怒。”
至于谁动怒,大家不说明,柳月也明白是太后。
她也旁敲侧击地劝过赵小茁,要她不要跟武嗣侯提这个要求,明面上说是武嗣侯去说情。实质上,太后心里怎么认定又是另一回事。
退一步说,就算太后认为是武嗣侯的主意,可孰亲孰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如果真要怪罪下来,太后对武嗣侯念几分亲情,可对赵小茁完全没必要心慈手软了。
到时,就是一百个武嗣侯也爱莫能助。
四小姐这步棋走得真糟!柳月“啧”了声,看向平生:“如今事已至此,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万一有什么事你回去只管跟七爷说,四小姐是不会连累他的。”
语毕,喝完碗里剩下的茶汤,准备起身。
平生“哎哎”了两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按在椅子上:“你说说你这急脾气,七爷那边又没说什么。我也是这么一猜,顺嘴就跟你这么一说,你要不高兴,就当是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得了。”
说着,他做了个鬼脸,把手在耳朵旁比划了一下。
这下逗得柳月捂嘴笑起来,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平生顺嘴道:“是是是,我就这么点本事。还望姑娘大人大量,不与小人一般计较。”
“贫嘴!”柳月故意板起脸,虚指了指。
平生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你不生气就好。”
柳月撅了撅嘴:“得了,你说的我会回去告诉四小姐的,至于七爷那边,我先替四小姐向他道声谢,回去一定一字不落地说与她听,你家七爷多不易。”
平生被这番话说得哭笑不得:“行,我的小姑奶,只要四小姐知道七爷为她的事费了心、劳了力就行。”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可别把这话说得太明白,多少也得给七爷留点面子,否则被七爷知道了,我可得仔细了这身皮。”
柳月抿嘴一笑,戳了下对方的额头:“知道了,这事还用你教。”
两人又说了会话,吃了些茶点。
平生估摸着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提醒道:“你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再不回去会不会被人发现?”
柳月看了眼窗外的太阳,脸色一沉,“哟”了声,起身要走,嘴里还埋怨道:“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要是传到太太那,我以后就甭想再出来了。”
平生听这话急起来:“要不我骑马送你回去,要比你自己走快许多。”
柳月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