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的时候,天已黑沉。
柳妈妈在门口等,看到他们的车子,笑容满面。
“晨晨,慕天!”打开院门。
“妈!”慕天微笑,依晨挽了柳妈*胳膊,“干嘛在门口等,站着多累!”
“怎么现在才到!”
“下班高峰,现在能到就不错了!”依晨跟着柳妈妈进了屋。
柳泽康正和吴伯伯聊天。
“爸!”依晨低低了喊了一声,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柳泽康微笑,点头,父女两看上有点别扭,准确说有点生硬。
“慕天也来啦!”
“吴伯伯!”秦慕天微笑打招呼,拿出盒子,是两坛汾酒——竹叶青,“这是刚从山西空运来的!”
柳泽康拿起,略带感叹,“有多久没喝到家乡的酒了,老了!”
“是啊,不服老也不行啊,现在是年青人的天下!”吴伯伯也拿了一坛,“人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看你这个女婿倒比儿子还贴心!你看我家那个小崽子,哪肯在我这个老头身上用半点心!”
柳泽康心里有些得意,笑得脸上的沟壑更明显。
拍着秦慕天肩,让他挨着自己坐下。
“你这个吴老头就是不知足,小俊在半山给你买了个别墅养老,那还叫对你不上心!”
吴伯伯直摇头,“我都懒得说这事,你当他真是孝敬我,还不为了自己方便!”
“哈哈**
依晨跟着柳妈妈进了厨房。
“慕天这孩子就是贴心,能让你爸爸满意的人还真不多!”柳妈妈也是打心眼喜欢他。
依晨微笑,不语。
“晨晨!”柳妈妈拉过她,“还在怪你爸爸?”
依晨眉微蹙,“没有!”
“唉*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妈都不怪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原谅你爸爸!”柳妈妈有点担心看着她。
依晨低头捡着果盘,自己也曾经这样问过自己,过了这么久的事情,为什么还不能释怀。
她看向窗外,思绪有些缥缈*
一样是这样漆黑的夜晚,不同的是,那是一个下大雪的夜晚,厚厚的积雪耀得黑夜如白昼。
母亲大着肚子,牵着她的手,站在雪地里,焦急地等待,等待她的爸爸*那时候她五岁。
凌烈的寒风忽忽的刮着,拂过肌肤如薄刃划过。
可母子两心里暖暖的,因为爸爸今天调回城里,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团聚了。
母子两从白天一直等到晚上,她实在支持不住了,妈妈说,晨晨累了先进去睡吧,等会爸爸回了,妈妈叫你。
她揉了揉眼睛,听话地点头。
“铃*~”是邮递员车铃声,那抹有点沉闷地绿,在她们面前停下,递来一封信。
妈妈拆开,看完,信纸飘落在地,泪融化了她脚边的雪。妈妈抱着她一直哭,一直在哭,“爸爸不要我们了!不要了*”五岁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很害怕。
再后来妈妈晕倒了,殷红的血融化了一大片积雪*~
永远都记得,那时的恐惧、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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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门铃声打断她思绪,放下手上的果盘。
打开门,身了明显的滑了一下,手紧紧攥住裙摆,仿佛她一松手,整个人就失去了可以掌握的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