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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涛走出茶店,大玻璃窗里看得见川岛理惠正站在刺眼的光斑里打电话。她当然是在打电话给她的父亲,那位曾经由军界出身、如今身为政界大佬的川岛先生。
世人皆知,二战后虽然远东军事法庭对日本战犯进行了审判,但是因为在美国等国家的交换条件之下,那些战犯所领受的惩罚远远轻于他们做下的罪孽。尤其日本皇室成员,包括那位下令进行南京大屠杀的主犯全都逃脱了审判。
个中原因,一方面是日本相关方面与美国等国家做了交换条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日本军政各界拼了命地掩盖了一些事实。英美苏等盟国巨头远隔重洋而不知底细,所以便也高高抬过了手。
那些更为深重的罪孽的证据,其核心的一些机密正是掌握在了梨本家族手中。虽然早已时过境迁,但是一旦这些罪恶向世界揭开,纵然无法再将当年那些战犯重新从坟墓里拖出来再度进行审判,但是却一定会彻底摧毁日本政府当年的一些谎言,在他们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狠狠地扇上一巴掌!
东方人都好面子,所以鸿涛相信,就算这个过程当中那些隐身幕后的大佬们会有由于和挣扎,但是他们不敢为了伤害小怪兽这样一个孩子,而将j国的脸伸出去任凭世界舆.论来扇耳光。
所以至少在小怪兽长大之前,鸿涛相信,那孩子是安全的。
尴尬的j国警方会不得不心甘情愿成为小怪兽的保镖,非但不能加害小怪兽,更会拼尽全力保护小怪兽不为任何事伤害。
他终究可以放心.
鸿涛缓缓走向车子。他今天让司机和随从都没跟着来,他自己驾车前来。他边走边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打给爷爷蔺水净的老家人吴伯的。
“吴伯,发讣告吧。”鸿涛努力在阳光下眯起眼睛来,感受那倾天而降的阳光落在他面上,那样温柔和暖,像是爷爷的目光。
是的,蔺水净老爷子已经于三日前病逝。可是鸿涛隐瞒了这条消息。蔺水净老人家本就深居简出,身边跟着的人也只有吴伯。蔺水净在感知自己生命无多的那日,主动办理了离开养老院的手续,只带着吴伯静静返回蔺宅。
吴伯说,蔺水净是回府之后就进了花房,坐在他一直坐了多年的那个位子上,守着那株多年一直等待的夜来香旁边,点唱机里转着李香兰的黑胶唱碟……老爷子就是在这样熟悉的氛围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去时,面上带笑.
收到吴伯的电话,鸿涛彼时正在j国梨本家大宅里。天刚蒙蒙亮,他就起身准备,要迎接当日的挑战大会。
j国与中国之间有一个小时的时差。中国,蔺水净老爷子在夜色里含笑闭上眼睛的时候,鸿涛正转头看见窗棂上的鱼肚白。他就捏着电话愣愣站在光明与黑暗交界的天光里,渀佛一切思维全都停摆。
爷爷去了,他为爸妈的仇还差一个仇人没有除掉。
所以他在练武堂看见长尾景明走出来,他坚定地转身抢先握住了那把梨本秀一的佩刀!
他知道,否则田毅一定会上来以自己的佩刀无法拔出为理由,来请求使用那把佩刀,从而刀劈长尾景明,帮他报了这个仇!
看见他握住那把刀,田毅面上的神色就是大变,所以田毅甚至故意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想要以此拦住鸿涛的脚步。
鸿涛却哪里还会迟疑?当着众人的面,他刀劈了长尾景明!
他没有直接劈死长尾景明,因为那些菌毒能够进入长尾景明的血液就够了。他还得给自己赚下几天的自由时间来,以将最后的事情安排停当。
他从来都是行事谨慎的人,他是还有时间在未来慢慢设计杀死长尾景明,可是他这一次情愿冒险,因为他不能让爷爷带着遗憾走……他要爷爷在盖棺的那一刻,完成心愿.
“少爷,请你节哀。”吴伯说着要他节哀,可是吴伯老人家自己在电话那端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谢谢您吴伯,这么多日子来我根本没有时间陪伴在爷爷身畔,也没能照顾爷爷,多亏有你。”鸿涛努力微笑。
“少爷您千万别这样说。老爷子也明白您的心,他说他本就是块朽木,时日无多;可是小怪兽那孩子却是棵欣欣向荣的新芽,应当倾心守护。他说凡事都不可对你说,不要扰乱了你的心。你在j国做的事情更重要。”
鸿涛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点头,努力在面上撑起一个微笑。
“老爷子也已经交待了我,说身后要回到台湾北投去安葬,就在流风和靳欢的身边。”
“我知道。”鸿涛用力点头,“就这样做。我会安排包机回去,请吴伯你代为帮忙扶灵而归。”
“好的,少爷您放心。我一定送好老太爷这最后一程。”
鸿涛放下电话,已经流泪到不能自已。中国人在乎孝道,他却是个不孝的子孙。本来扶灵而归这样的大事应该他身为孙儿的亲自来做,可是他做不到;还有爷爷的安葬,以及与父母合葬的仪式也应该他来主持,可是他还是做不到……靚靚女生-
道边的街心公园里有小孩子嬉闹的声音传来,鸿涛忍不住转头去望。鸀树红花的掩映里,小孩子们雀跃的身形如同一只只小鸟儿,面颊嫩白如蛋清,眼睛闪烁如星辰,小小的红唇笑着就像是最美的花朵。
爷爷说得对,他们才是世界的未来.
鸿涛平复了下心情,站在车子前再按下第二个电话,“老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