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松立即押着一名男子走进来,那男子脸上肿成了猪头,显然是被人施加了一顿胖揍,众人仔细辨认了好久,才看清这原来是右将军朱达。
李冠一见朱达,顿时色变。
“臣朱达,参见皇上。”朱达勉强开口,嘴角处也被打伤了,说起话来抽抽地疼。
“朕问你,十年前你拿出的证明平西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冥帝厉声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朱将军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李冠瞪了一眼跪着的朱达,警告道。
朱达苦着脸看了一眼眼中发狠的李冠,又转头看了面色冷硬的扶松,瑟缩了一下,开口道:“回皇上,十年前平西将军一案,确实另有实情。”
李冠狠戾的眼神直直射向朱达,沉声说道:“十年前可是朱将军亲自拿出了证据指证平西将军通敌叛国的,现在怎的又另说一套了?”
北冥帝不满地看了一眼李冠,说道:“太傅莫要打岔,且听朱达怎么说,朱达,你若是说了实话,朕恕你无罪!”
朱达闻言心喜,当下急忙磕头:“谢主隆恩!臣这就说。”
李冠心中暗叫不好,皇上今天一反常态,明显想是在针对他,正想着该怎么阻止朱达说出来,朱达已经开口了。
“十年前臣拿出的平西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是假的。”朱达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颗重磅炸弹,百官纷纷吃惊地看着他。
朱达接着道:“平西将军并没有通敌叛国,是李太傅给了臣一笔银子,还抓了臣的妻儿老小相要挟,要臣作伪证诬陷平西将军……”
“大胆李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北冥帝一拍龙案,勃然大怒。
李冠心先凉了半截,当年他诬陷秦京的时候,皇上明明也知情,还是一样下令斩杀了秦京,现在皇上竟然反咬他一口,并且情景跟十年前一模一样,丝毫不给人辩解的机会。
“皇上怎么能听信朱达的一面之词?”李冠冷笑道,“若是朱达诬陷臣呢?”
北冥帝看向朱达,“朱达,你说是太傅指使你诬陷平西将军的,可拿得出证据来?”
朱达点头道:“臣有证据。”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票子,说道:“这是当年李太傅给臣的几间铺子的房契,都是由他过户给臣的,上面还有我们俩的签字画押。”
“呈上来!”北冥帝严厉道。
王公公立即下去拿了上来。
北冥帝翻了翻,确实是李冠签字画押的房契,龙颜大怒道:“证据确凿,太傅还有什么话说?”
李冠扫了百官一眼,平日里巴结他讨好他恨不得将他捧上天的官员此刻都紧缩着脑袋不敢抬头,那些有了他的提拔才能飞黄腾达的官员此刻却没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李冠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朝中几乎所有与他有私交的官员都暗中收到了一份“大礼”——自己贪赃枉法的罪证,一条条列得清清楚楚,送“礼”的人还说了,今日要是谁敢帮李冠说话的,这些罪证就会被第一时间送到应天府。
人人都求着自保,都怕自己的罪证被揭发,谁还敢站出来替他说话啊。
金銮殿内鸦雀无声,百官大气都不敢出,这安静的场景与十年前百官纷纷站出来唾沫横飞地指责平西将军的场景截然相反,但李冠知道,他还是免不了跟平西将军一样的下场。
怪只怪他自己太自以为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本以为这个老不死的已经老眼昏花,用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呜呼了,哪里想到他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人!
诸葛瑾静静站在一旁,看笑话似的地看着北冥帝自导自演的这场戏,她不过是开了个头,事情就完全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不管是十年前借助李冠之手除去平西将军,还是现在借助给平西将军翻案除去李冠,北冥帝始终是渔翁得利者。
一把年纪了还想着侵略他国,野心勃勃,北冥帝怎么可能容忍李冠在自己眼皮底下扩大势力呢?若是诸葛瑾没猜错,就算没有翻案这件事,李冠迟早也会被北冥帝找借口解决了,这次翻案对北冥帝来说只是一个比较好的契机罢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诸葛瑾才将诉状告到了金銮殿,利用北冥帝来给平西将军翻案,而北冥帝也利用这个契机除去李冠,两方得利之下,李冠就这么做了炮灰。
“皇上,在下认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平西将军当年确实是冤枉的,现在可以还平西将军一个公道了?”诸葛瑾站出来说道。
北冥帝点头道:“李冠捏造伪证,残害忠良,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立即有侍卫上前来押李冠,李冠心中顿时凉透,看向一眼北冥帝,愤懑道:“这件事是臣一手策划的没错,难道皇上就没有责任吗?当年下旨斩杀秦京的,可是皇上你!”
李冠这是打算撕破脸了,反正也免不了一死,他也要让这老狐狸不好过!
北冥帝闻言面露沉痛,看了一眼扶松,惭愧地说道:“朕当年听信了小人的谗言,错怪了平西将军,朕深感惭愧!”
扶松冷哼一声,十年冤屈,一百多条人命,一朝沉冤昭雪,换来的竟然只是一句虚情假意的愧疚!
“皇上若是真的感到愧疚,就将奸贼李冠斩首,以慰我秦家一家老小在天之灵!”扶松仇恨的目光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