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略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房间里的大灯都已经关了,只留了一盏光线微弱的床头灯,整个房间都一片昏暗的橘黄色。
唐惊程已经换了一件睡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睡了?”
床上的人没吱声。土乒台弟。
关略躺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
唐惊程能够感觉到背后传来滚烫的气息,还带着沐浴露的薄荷清香。
她终于动了动。吸口气。
“我明天就回云凌。”
这回换成关略没声音了,他没料到楼轻潇会来,只是她们两人实在不适合见面。
“好,我明天早晨先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
关略不肯,搂紧她的腰身:“听话,我明天送你。”
“真的不用!”唐惊程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分,带点怄气,她不是故意的,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应该泄露情绪,可她该死的控制不住。
“对不起。”她先道歉,随后很清冷地笑了一声,“算是给我留点骨气。”
这话忒狠了,关略一时没了声音,只能听见各自淡淡的呼吸。
良久……
“好,那明天你自己去机场。”
“嗯。你不用太早起来送我。”
她不想自己过于矫情,拥有的时候就好好拥有,刚离开的时候绝对不作一刻停留。
她有她的恶劣和自私,也有事先给自己定下的底线和尊严。
“睡吧。晚安。”
“晚安!”
唐惊程在黑暗中兀自牵着唇笑了一声,慢慢阖上眼睛。
关略半夜醒了一次,翻身搂过去身旁没人有。
屋里的帘幕没有落下来,他一侧身便能看到独自坐在露台上抽烟的唐惊程,身上穿着窄肩带睡裙,光着脚,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面前摆着一盏方形复古的小桌凳。
可能是夜里山上比较冷吧,她总算还知道在肩上披了一件关略的外套。
关略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十分。
“睡不着?”他走过去问。
唐惊程估计没料到关略会突然醒,似乎吓了一跳,连夹烟的手指都抖了抖。
“不是。只是想多看几眼这里的风景。”
可三更半夜山头和茶园里都一片漆黑,哪有风景可言?
她就想出来抽根烟,不然心里憋得发慌。
关略知道,只是不点破。
“就这么喜欢这儿?”
“嗯,非常!”
“那以后有机会再带你来。”
“我一定会来。但到时候未必是跟你!”
“……”
“关略,这世界分分秒秒都在变,以后什么事都有可能。”
“……”
这话他依稀懂一些意思,可又好像理解得不够真切。
唐惊程却将最后一口烟抽完,掐灭,翘着拇指将挡在额前的头发撩开一点。烟雾缭绕,微弱的灯光中她的侧脸显得别样冷清。
“进去吧,外头有点冷。”说完她便放下腿起身,经过关略的时候他又用舌头扫了一遍牙齿,扯住唐惊程的手臂突然开口:“明天不走了。”
“什么?”
“我带你一起去昆明!”
一开始唐惊程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再度重复才确认他的意思。
可是怎么可能?
“你疯了?”
“没有,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别玩儿了!”唐惊程甩开关略的手,她怎么可能去见楼轻潇,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见楼轻潇。
她曾经在楼轻潇面前亲口发过誓的,从此以后不再纠缠这个男人,如今她食言在先,楼轻潇便是她的梦魇。
“我不去,进屋吧,睡觉!”
……
第二天唐惊程居然醒得出奇的早,可某人比她更早。
关略已经坐在满是晨雾的露台上煮茶了,身上依旧是那件素色棉织背心,侧影温柔而又英挺。
“过来!”他招呼唐惊程过去。
唐惊程走到露台上,面前已经挪过来一杯刚沏好的普洱茶,只是她略微皱了下眉:“今天不想喝茶。”
“怎么了?”关略问,发现她黑眼圈有些重,“昨晚没睡好?”
“你不也没睡好!”
“……”
“行了,我回屋去收拾行李!”唐惊程转身进了房间,把关略一人晾在露台上,面前是他刚给她泡好的普洱茶。
她不想喝,他拎起杯子随手就倒了。
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心情烦躁。
回屋的时候唐惊程已经差不多把衣服都码进拉杆箱了,连同身上穿的睡裙也脱了下来叠好一并码了进去,而此时她正在浴室收拾那些女人用的瓶瓶罐罐,身上只留胸衣和内裤。
关略站在门口搓了搓手指走进去,唐惊程抱着瓶瓶罐罐回头,两人刚好撞了个满怀。
“吓我一跳,你站我身后干什么?”
“这么早就去机场?”
“嗯,争取买到中午飞的航班!”唐惊程言语清淡,错身就抱着瓶瓶罐罐出去了,等关略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身上套了一条裙子,正站在箱子前面盘头发,嘴里咬着发圈吐字不清:“你打算什么时候退房?”
“一起。”
“什么?”
“跟你一起下去!”
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楼大厅,关略帮唐惊程推着行李箱,还没走到前台的时候却听到好像有人喊:“九哥……”
唐惊程心口一跳,幻觉?
“九哥,这里!”
又一声。
唐惊程转过身去,大堂吧那边走过来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