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略没了耐心,口吻愤恼:“不是让你们把房间里所有利器都收走了吗?”
“……”欣姐不敢接话。
老麦叹口气:“你冲她发什么火?楼轻潇摆明了是有计划的,她割脉用的是瓷片,摔了那只装咖啡的马克杯割的!”
操!
关略闭了闭眼睛。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欣姐先凑上去:“医生,怎么样?”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好在割得不深,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病人有些虚弱,你们家属去病房等吧。”
“好,好,谢谢!”欣姐总算敢喘了一口气。
如果今天楼轻潇有事,她知道自己恐怕也活不了了。
关略悬了一路的心也沉了下去。
老麦看他眼底的神色:“走,到外面陪你抽根烟。”
夜里医院的花园总是阴凉密布,两人找了张椅子,关略先坐,掏出烟来。
老麦替他点火。
“不抽烟你还随身带打火机?”
“给你备的。”
“……”
“说说看吧。”老麦为他把烟点上。
关略蹙眉:“说什么?”
“说说你对这事的看法!”
关略冷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三年前楼轻潇的腿刚截肢,寻死觅活地折腾了好一阵子,后来关略跟一女星暧昧了几次,她也这么作过。
“我知道。”老麦接话,“楼轻潇的性格有些极端,不过作为她的心理医生我有必要替她说几句话,你知不知道抑郁症患者为什么都会选择轻生?”
“……”
“这不是简单的闹情绪,自我攻击是抑郁症患者在病情严重时产生的病理反应,据研究,抑郁症患者的自杀率比一般人群高20倍。社会自杀人群中可能有一半以上是抑郁症患者,老九,你知道这个数据有多可怕吗?”
关略抽口烟:“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说,事情到这一步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你真以为把她送去美国就没事了?她没你活不了的,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而且说不定哪天她就救不回来了,你真忍心?”
关略眯起了眼睛。
老麦这心理学硕士文凭不是糊弄来的,他太了解关略的心理,且他也说对了。
关略并不希望楼轻潇有事,他作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
“……”
“老麦,这种事我不喜欢拖泥带水!”
“行,那你干脆给她一枪,也省得她活得这么痛苦。”
“……”
关略抽完烟回去,老麦跟在身后,楼轻潇已经被转去病房了,两人刚走到走廊上就见叶覃站在门口。
“九哥!”叶覃先跑过来。
关略扫了她一眼:“刚从昆明回来?”
“嗯,直接从机场过来的,轻潇姐怎么了?”
“……”关略没说话,往病房那边走,叶覃这才转过去看向老麦。
“咋回事呢?怎么好好的就闹到要割脉了?”
老麦耸耸肩:“问你的九哥去!”
“……”
夜很深了,只是这几天云凌气候有些闷湿,病房里亮了一盏灯。
欣姐见关略走进来,闷头回了一声:“楼小姐还没醒。”
“嗯。”他稍稍点头。
欣姐出了病房,关略走到床前边,楼轻潇手腕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半垂在床沿上,他弯腰下去想将她的手腕扶上去,眼底一扫便看到她无名指上那枚“指环”。
确切地讲应该不算指环,只是她用圆珠笔画上去的两根简易线条,专门画成戒指的模样,刚好就是之前她戴婚戒的那根手指。
关略心口闷住的气有些膨胀。
“九哥……”床上的人突然醒了。
关略轻轻松开她的手腕,没说话,抽了一张椅子坐到床前面。
床前面的灯光将他高硕的身影投在地上,楼轻潇就看着灯光暗影里他模糊的五官,也没吭声,眼泪簌簌往下掉。
真是一场要命的胶着啊。
最先是关略受不了了,他垂下眼皮看着床上苍白虚弱的楼轻潇:“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
“我也不想的,九哥,是你逼我…”
“可是你明明知道这一招对我不管用!”
企图用自残这一招来挽回关九的心吗?
那可真是太天真了,他在道上这么多年,什么血腥杀戮没有见过?人命在他眼前不过也就如同蝼蚁,女人的这点小伎俩他真的瞧不上。
“我知道你不会心疼我。”
“那你何必这么作践自己?”
楼轻潇扯开干裂的嘴皮笑了笑,这男人眼底的神情始终淡如一片湖,即使她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圈回来,他依旧无动于衷。
“九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又来!
关略真的没耐心了,他搓着手指,问:“轻潇,咱别这样行吗?圣地亚哥很好,气候适宜,没有冬天,我会安排好你的食宿和起居,如果那边的佣人你用不惯,我让欣姐跟你一起过去,医生和司机我也都会给你安排好…”
他会替她做好所有打算。
“相信我,你在那里会有新的开始,你也很快会适应那里的生活。”
“不会,永远不会!”楼轻潇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情绪激烈,用那条受伤的手腕撑在床上,“我永远不可能适应那里的生活,因为那里没有你!”
“……”
关略觉得自己该讲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