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惊程没有回复关略那条短信,走去浴室洗澡,洗完之后静静站在镜子前面。
镜子里的人小腹已经明显隆起,其余地方依旧消瘦,不过肤色晒黑了一些,看着倒没之前那么单薄了。
唐惊程用毛巾将身子擦干。又翻了另外一件笼基穿上。
刚走到窗口手机又响了。她有些心急地去接。
“喂…”
“死丫头你是不是准备在缅甸呆着不会来了?”
唐惊程一听便知道是谁的声音,不免笑:“要在这边呆一阵子呢。”
“那要呆多久?不是去旅游的吗?”
“说不准就定居在这了。”
“我不信!”虞欢喜满是藐视,“你这娇生惯养的脾气能在缅甸那种地方活下去?我就赌你下周就得巴巴跑回来。”
唐惊程也不解释。
她来缅甸之前跟虞欢喜交代过一声。但没跟她说自己是过来待产养胎的。因此虞欢喜也只以为她是一时兴起跑来缅甸散心。
“不说了,我这边信号不好,一会儿要去玉器市场。”
“去玉器市场?怎么,准备从缅甸回来从操就业?”虞欢喜真是合格的经纪人,唐惊程又笑了一声。
“指不定。可能我在缅甸住段时间连着手也治好了,到时候回国你得加紧给我揽活儿干。”
“哈哈……这还不一句话的事嘛,多少人已经排队等着你出作品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信号果然越来越弱。
唐惊程挂掉虞欢喜的电话时刚好三点半。
她拿了手机下楼,拉都敏已经开车准时在宾馆门口等了。
唐惊程刚走出大堂却见柱子后面又闪出一道消瘦的身影。
“尼拉?”她有些意外。
尼拉扑闪着眼睛看着她,身上换了件稍干净的笼基。不过笼基缠得有些紧,小腹隆得就更明显了。
她就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她,也不说话。
唐惊程跟她无法语言沟通,只能朝她笑了笑。
拉都敏走过来又颇嫌弃地推了她一把,嘴里吼了一句缅甸语,那姑娘就像见鬼似的跑了。
唐惊程有些生气:“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跟她说你要去玉器市场,那里有很多‘要加’”
“……‘要加’是什么意思?”
“老公的意思,因为睡过她的男人太多了,我们这就统一把那些男人称为尼拉的老公。”
“所以你这是在吓她,把她吓跑了!”
拉都敏挠了挠后脑勺:“我是怕这姑娘缠上你。”
……
唐惊程以为帕敢的玉器市场离矿区很远,可拉都敏只开了七八分钟就靠边将车子停下来了。役住找血。
“到了?”
“到了,唐小姐,您就在这下车吧,前面都是小商贩摆的摊儿,车子也开不进去。”
唐惊程从窗口往外看,果然见窄路两边都三三两两摆了许多地摊,甚至确切地讲都不能算是地摊,只是简单地将一些大小不等的石料堆在一起,再在每块石料上挂了一块简易的牌子,牌子即是那种从纸盒上剪下来的硬纸板,上面同时用缅甸语,英文和中文写了几排字。
没想到帕敢的玉器市场竟然这么简陋,比她在腾冲逛过的还要简陋。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下车逛逛。”唐惊程对拉都敏说。
一开始拉都敏还不放心:“唐小姐,还是我带您去吧,您对我们这里的行情不了解,我怕您被人坑。”
被人坑?
真是笑话,她五六岁的时候唐稷就开始带着一起去转玉石加工厂了,十几岁开始正式跟着邱启冠学雕玉,这些年经她手的好料子已经数不胜数。
不过这些话唐惊程也不会跟拉都敏说。
“没关系,我不买,就四处转转。”
既然这样拉都敏也不好坚持,况且矿上确实还有很多事。
“那唐小姐您先一个人在这转转,我大概一小时之后在这等你。”
“好,你先去忙吧,麻烦。”
唐惊程拿了太阳帽下车,拉都敏调转车头往矿区那边开去,车轮碾过马路,扬起漫天黄尘。
那时四点还没到,日头正高,唐惊程将太阳帽盖到头上,往玉器市场那边走去。
两边的小贩看唐惊程穿着笼基,但看她肤色和气质又不像缅甸姑娘,所以一个个都新奇地杵着她看。
唐惊程都被那些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于是快步往市场里边走。
好在里边搭了个简易棚子,即是用国内那种最次最差的石棉瓦材料搭起来的棚子。
棚子宽长,两边通透,没有安装门窗。
唐惊程摘了太阳帽走进棚子,两边依旧是卖石料的小贩,但条件明显要比外面路边那些好多了,至少每个小贩旁边都拖了一根线连着电风扇。
老旧的电风扇呼呼吹着风,但风却是热的,无奈只能怪石棉瓦不散热,太阳照在棚顶把里面的空气蒸得更加闷热。
唐惊程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就觉得胸闷气短,只能穿过棚子出去。
那会儿已经到了四点。
很准时,关略的短信也到了,问:“你到了吗?在哪儿?”
唐惊程捏着手机又往棚子后面走了一段路,看到不远处有个低矮的蓝色工棚,工棚前面有棵大树,树下杂乱摆放了好几只汽油桶。
好歹也算是个阴凉处。
唐惊程便往树那边走,走到工棚前面才听到里面传出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门口地上又零散地拖了许多线和管子出来,其中有根管子就直接接到一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