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光在房间给苏诀打了电话,被告知他正在上山的路上。
沈春光跑去大厅等他,等了大约十多分钟,烟瘾犯了,干脆站酒店门口抽了一支烟。
心里烦躁得厉害,想着要是关略怀疑她和苏诀之间的关系。她该如何解释。
就那么一根烟的功夫,苏诀打车赶了过来,沈春光立即跑过去,见他只带了只很小的行李箱。上面是连着的商务电脑包。
身上也是西装和衬衣,站在眼前的苏诀就像是刚从某场会议回来,或者临时决定要飞一趟云南。
简直难以自信。
沈春光忍不住皱起眉,开口第一句便是:“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不是说这里的空气好,人也热情么?所以我想来看看。”这便是苏诀的回答,带着他一贯淡淡毫无波澜的口气,还真是任性,三四个小时的飞机,说来就来了。
好吧,沈春光也不能多说什么,笑,无论如何看到苏诀来,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
“那为什么来之前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要提前跟你说什么?”苏诀还是那副淡淡的口气。“说了是不是你就不会在他房间里。”
“……”
沈春光嘴里“嘶-”了一声,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苏诀解释一下。
“你误会了,我刚才在他房间是因为突然晕倒了,当时雾菲和他都在现场,大概是他帮我找的医生。所以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刚好在他房间里。”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苏诀没有怀疑,只问:“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晕倒?”
“医生说是因为血糖低。”
“工作太累?”
沈春光细微地叹了一口气:“可能吧,行程安排得比较紧,而且我今天忙一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她刻意忽略了昨晚在昆明被带进局子蹲了半夜的事。
就这样苏诀已经心疼了,低头看她的脸色,确实不大好。
“就算工作再忙也得吃东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下回不能再这样!”苏诀半关心半警戒。
沈春光笑:“知道啦,你先去办入住吧。”
苏诀提着行李进了酒店大厅,乘他办理登记的时候沈春光就将身子靠在宽长的台边上,还是不甘心,又问:“你大老远跑普洱真的只是为了看风景?”
“当然不是!”
“那还有什么原因?”
“来看你!”
“……”
“你说你在这边太累,我怕你工作不适应!”
“……”沈春光立即将头低下去,咬了咬手指,好吧,她还情愿接受之前“来看风景”的那个理由。
苏诀见沈春光一脸尴尬,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这么多年了,她仿佛对自己还存在芥蒂。
“我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这回来普洱是顺便路过,明天上午我就走了。去美国。”
“去美国?”沈春光一时好奇,“出差?”
“不是,为了私事!”苏诀边说边接过酒店前台递过来的信用卡账单签字,嘴里却平缓地说,“苏霑在美国的第二次手术失败,受伤的右眼眼压持续升高导致头部歇息性剧烈疼痛,所以医生建议摘除。”
“摘除?就是把右眼…”
“明确地说是实施眼球摘除手术,因为那只右眼已经不可能再恢复视力,长期头痛会严重影响正常生活,所以医生才会建议摘除,不过我父亲不相信,要我过去再联系医生帮他复诊一遍。”
“……”
沈春光突然无言以对。
那一枪是关略动的手,看来自此苏家人和关略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抱歉!”
“你对我说抱歉做什么?”
“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苏霑毕竟是你的弟弟!”
“那又怎样?我跟他之间除了一个姓氏,其余你觉得还有什么关系?”
“亲情。”
“亲情?”苏诀调子冷淡,“你说血缘或许还合适些,若论亲情,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说话间他已经将签好字的信用卡账单递给前台服务员,表情深冷,态度却平淡,仿佛苏霑摘掉一颗眼球跟他真的丝毫没有关系。
沈春光看着苏诀冷冽的侧脸不由一愣。
传言都说苏家两兄弟不合,苏霑不顾兄弟情分,苏诀屡屡忍让,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当大哥的比较有良心,可今天沈春光亲眼看到了苏诀对苏霑的反应,也亲耳听到了这些话,心里百感交集。
原来并不是所有“血缘”都可与“亲情”相提并论,眼前这个在人前永远表现得大度温良的苏诀,背地里根本也是一颗冰冷寒漠的心。
“办完了,走吧。”苏诀突然开口,将沈春光从思绪里拉出来。
“去哪儿?”
“去我房间!”
“我为什么要去你房间?”沈春光不明。
苏诀笑:“别误会,只是配合你演戏!”
“……”
“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是关略接的,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只能将计就计!”
“……”
沈春光还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正准备问,却听到身后有女人娇滴滴地喊了她一声。
“沈小姐…”
沈春光顺着声音转身,雾菲挽着关略的手臂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苏诀也回过头来,雾菲结结实实被惊了一下。
“苏总,您怎么在这?”
“我过来视察一下工作!”
这话分明就是扯淡么,当人家都傻子?他堂堂一个总经理会亲自飞趟云南只为看一看宣传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