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姐,你只不过是场子里的妈妈,我劝你别蹚这趟浑水!”叶覃也不是好忽悠的人,她十六岁就开始见血了,这些年生死场面见了太多,就算此时被柴露用枪杆顶在脑门上她也丝毫没有任何慌意。
柴露往旁边唾了一口。
“丫头,姐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他放了,啥事也没有。”
“那我若是不放呢?外头可全是我的人,就算你今天把我伤了,你跟他也绝对跑不出水晶宫。”
“那我不管,到这份上横竖也就那么回事!”柴露举着枪,咧着嘴笑,唇上还有昨夜残余的口红,三十出头的年纪,妩媚里有无畏的爽烈,风韵刚刚好。
当初苏霑第一眼就瞧上了柴露,这女人有劲道。
叶覃也不慌,举着枪,彼此胶着。
范庆岩就站在两个女人面前,个子要稍高一些,他微微低头,扫了叶覃一眼,一手握住她的枪头。
“叶覃,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别把柴露扯进来,她不算九戎台的人!”
说完又偏向柴露,眼里有柔情,语气却狠冽:“柴露你给我出去,这不是你该管的茬儿!”
听听,倒有些男儿气魄。
柴露笑着,心里不免感动,吸了吸鼻子:“范庆岩,到这份上你总算说了句人话,也不枉我柴露跟了你这么多年……”
范庆岩苦笑,伸手过去揉柴露发红的眼圈,你侬我侬,看得叶覃直恶心。
范庆岩又稍稍往后退了小半步,伸出一只手:“来,把枪给我。”
柴露不同意,继续顶在叶覃的脑门上。
“别这样,叶主事是自己人,你别管,出去!”范庆岩伸手要柴露的枪,目光盯着她看,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一个眼神柴露就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
柴露点头,准备放下顶在叶覃脑门的枪。
范庆岩眼色一凉,叶覃似有察觉,知道不妙,扣下扳机之时柴露却在旁边狠狠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失重趴到床上。记吗引弟。
“砰”一声,那颗子弹也随之射在了客房墙上。
“庆岩,接着!”柴露将枪扔给了旁边的范庆岩。
叶覃起身举枪回头,只见眼前人影晃过,范庆岩一直扶在床栏上的手突然旋了旋,床前一块地板突然揭开,往下去便是地道。
叶覃万万没想到这房内藏了地道,枪口扫过去,却见范庆岩一把扯过旁边的柴露。
又是“砰”一声,那颗子弹贯穿柴露的心口。
柴露双目圆整,或许真是应了刚才范庆岩对叶覃说的话:“你别犯傻,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叶覃也足足愣了两秒,她没料到最后范庆岩居然拉过柴露替自己挡了那一枪,待她转神时范庆岩已经跳入地道,盖板自动合上,再也打不开。
门外的人鱼贯而入,房内已经一片狼藉。
柴露浑身是血地躺在床边上,叶覃走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胸口:“快说,地道的出口在哪里?”
柴露却只是笑,头顶是天花板上荡下来的水晶灯,叮叮当当,染红了血光。
地上的女人巴巴张了张嘴:“我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她这一生,小时候穷苦劳顿,大一些进了红尘,这一路过来到底看了多少绝情负心,可偏偏还是着了这条道。
这条道没有出口啊。
爱一程,傻一程,最后到死才看清这男人的心,却赔上了自己的命……
……
沈春光昨晚后半夜从索明德府邸出来之后就被人又带回了营地。
独立军的营地很简陋,只是在平原树林里搭了几十间窝棚,周围是茂密的丛林,窝棚就零散分布在丛林之间。
沈春光自被带来缅甸之后就一直绑在营地旁边的树杆上面,这会儿夜已深,把她从索明德府邸带回来的士兵直接把她丢进一间窝棚里,又送了些水和食物进去,那是她被带进缅甸后吃的唯一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