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唐惊程坚持,雅岜更是拿她一点辙都没有,只能拿了手机出去。
拨了号码,那边很快就接了。
喂,九哥……
有事?
唐姐姐今天想出院。
以为关略会生气,或者至少应该骂他两句,可那边只是沉寂了一会儿,随后听到他略显低哑的嗓音:手术怎么样?
还算顺利。
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雅岜有些摸不透关略的意思,想了想,医生没说什么,只说右手指甲还得过个两三个月才能长出来,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是已经同意她出院?
应该就这意思吧,没说不行!
此后电话那边又是片刻沉寂,半饷:那就依她吧,给她办出院手续。
行。那我一会儿就去办。雅岜届时也松了一口气,就怕关略不允许,这边唐惊程又闹,到时候他被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
还有事?关略见雅岜一直不挂电话,问。
雅岜又挠了挠脖子:九哥,麦哥的后事了了?
一时关略又没了声音,好一会儿,听到那边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您还要在坪县呆几天?
如果顺利的话后天回去,不过老麦他妈昨天在葬礼上晕过去了…
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丧子之痛。老人又有高血压,在老麦的遗体告别会上一时情绪波动,哭得当宠厥了过去。
我可能还需要在这边呆两天,等检查报告出来。
如果没事,他就返回云凌,如果检查出什么问题,可能还需要耽搁。
雅岜也没再说什么,他跟了关略三年多,清楚他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冷血无情。相反,关略有情有义,更何况老麦还跟他这么多年兄弟。
他现在在坪县应该也很难过。
九哥,节哀!
关略那头轻嗤一声:帮我盯着她,我会尽快回去。
雅岜挂了电话便返回病房,柳婶已经在帮唐惊程收拾东西。
唐惊程就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包着纱布的右手自然摆放在膝盖上,左手却捏烟,这几天她抽烟抽得猛了些,左手拿烟的姿势也明显娴熟了许多,身上还换了套衣服。
时入三月云凌的天气开始转暖了,脱掉厚厚的冬装,唐惊程身上是一件套头毛衣,高领,纯黑色,脖子都被埋在里面,露在外面的脸却苍白冷冽。
雅岜觉得这几天唐惊程似乎又瘦了一些,黑色毛衣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显得很空阔。
雅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拿着手机走过去。
唐姐姐…
唐惊程从烟雾里抬起头来,目色沉寂:手续办好了?
我还没去办,刚出去给九哥打了个电话。
……
唐惊程捏烟的手指沉了沉,想发火,骂他为什么要去给关略打电话,可火星冒到胸口又自信熄灭了,她缓缓吐了一口烟:他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九哥说…
说什么?
说……说让您好好养身体,他这几天在坪县忙麦哥的丧事。麦哥母亲又住院了,所以他有些脱不开身,不过九哥说了他一忙完就回来见您。雅岜边挠额头边解释。
唐惊程将烟含在嘴里,嗤笑一声,去拍雅岜的手臂:别挠了,这么多年连撒个谎都没学会,你不知道你一紧张就会有各种抓耳挠腮的小动作!
雅岜的谎言被唐惊程戳穿,他有些尴尬地埋了埋头,还想着替关略解释:也不算撒谎。九哥这几天真是在忙麦哥的后事,麦哥去世九哥也很伤心的,可能一时就没顾得到您。
全是屁话,不过唐惊程也懒得再反驳,将烟掐了,挥手让雅岜出去。
赶紧的,办手续去!
很快雅岜便办完出院手续回来,三人出了住院楼,天气晴朗。阳光不错,唐惊程用手遮住额头看了看天空,一片干净的蔚蓝色。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蓝的天了,仿佛有再世为人的重生感。
唐姐姐,您和柳婶站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雅岜交代一句就要往停车场走。
等一下!唐惊程看了眼身后。
身后是十来个保镖。
自从上回她半夜逃去八岭山后关略就派了更多的人跟着她,之前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也因此领了罚,现在换来的这一批个个谨慎,几乎草木兼兵,唐惊程只要走出病房和关宅以外的地方,他们便盯得寸步不离。
真是好讨厌这样!
唐惊程半眯着眼睛,转过身去。
唐姐姐您还有事?
雅岜你想家吗?
啊?雅岜干巴巴张了张嘴,随后又挠了挠后脑勺:想啊,当然想。
他父母亲人都在腾冲旁边那个小寨子里,家里给他相的媳妇儿也在那里,他怎么可能不想。
唐惊程笑了笑:我也想。
……
旁边柳婶立即接话:现在咱不就回去了么,沈秀别站着了,宅子那边还在等您回去吃午饭。
唐惊程只能呵呵。
错了。如果撇开关略而言关宅其实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想的也不是那栋荒郊野外的宅子。
雅岜,送我回我以前住的地方吧!
……
坪县镇医院,老麦的母亲已经清醒,叶覃被她临时叫了进去。
关略站在住院部门口的灯柱下抽烟,他带来的人过来汇报情况。
里头怎么样?
还在里面谈。
关略吸了一口烟:派人在门口盯着,别出什么乱。大概明后天检查报告会出来,到时候你们留几个人下来,等她情况稳定你们再接她回云凌。
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