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略将趴身上的唐惊程拉下来搂到怀里,手掌盖在她发顶揉了揉。
唐惊程被他揉得心烦:别揉,说话!
关略闷了一口气。
他没打算隐瞒到底,当年那场爆炸对唐惊程造成的伤害几乎是毁灭性的,她有权利知道真相,况且以她的性子他也清楚自己瞒不了多久,原本是想等叶覃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坦白,可现在她既然自己已经问了,他觉得不能再隐瞒。
你怎么会觉得我有事在瞒你?
唐惊程嗤笑一声:就你这种一眼到底恨不得什么事都要了如指掌的人,当年爆炸案有人用你的名义动我,你明知道有问题,怎么可能不去查!
……
但从你知道这件事开始。至少有两个月了吧,你却在我面前提都没提,那我得多傻才能相信你也毫不知情?
……
关略被她说得真是一句话都对不上,手指在她蓬松的卷发里捞了捞:行,都是你的理。
那现在跟我讲实话?
关略龇了龇牙齿。
唐惊程拍他的肩:你有难言之隐?
也不算,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哼一声,抬起身看着旁边的男人:你这反应是不是证明你果然已经知道幕后凶手是谁?
关略又在她头发里抓了一下:嗯。
谁?
他揉了揉唐惊程的肩膀:叶覃!
……
唐惊程脑子里混沌一片,愣了好久。就那瞬间突然想不起叶覃的样子,只记得三年前那场剧烈的爆炸声,整个机房都被炸毁了,火光将旁边玉器市场搭起来的窝棚直接揭了顶。
她要干什么?
唐惊程不喜欢叶覃。叶覃也不喜欢她,她们都属于喜欢把喜怒都放脸上的人,所以清楚彼此都不待见彼此,可仅此而已啊。
我跟她有仇?半饷唐惊程才低低问了一句。
关略揉着她的肩。没吭声。
唐惊程脑中一闪,恍了下神,继而傻乎乎地笑开:她恨我,情仇?
……
她喜欢你,然后看我不顺眼,就把这气往我身上撒?唐惊程嗓音很低,渐渐哽咽,关略心塞地圈住她的手臂。
她在他怀里颤抖,闭着眼睛需要用力呼吸才能缓住情绪。
太痛了,三年来她生不如死,可是何以至此?
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我有错吗?我什么都没有争过…甚至三年前她都已经离开云凌去缅甸了,她抛下一切逃离,可最后叶覃还是没能放过她。
她多么无辜。
关略搂着怀中战栗不止的唐惊程也同样心痛不已。
我也有问题,当年轻潇刚走,你又要离开我去缅甸,为这事我执意把叶覃调去了缅甸片区,可能她心里不平衡,所以……
所以她把这笔账都算到了我头上?唐惊程哼笑,是,我承认楼轻潇的死我脱不了干系。她是无辜的,是我当初介入了你们的关系,所以这笔债我认,可凭什么是叶覃来找我算账?她是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要心里不平衡?
唐惊程有些激动。一怒之下从关略怀里坐起来。
关略从身后去揽她的肩膀,被她甩掉,她回头看他一眼,这男人眼底竟是隐忍的为难和痛苦。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
关略索性也坐了起来,用手指刮了刮眉心:大概两个多月前,你被范庆岩的人绑走,苏诀告诉我当年你在缅甸的事,包括那个孩子。后面不难猜到,你应该没什么仇人,如果有人利用我的名义要取你和孩子的命,那应该是我身边的人。而那时候叶覃已经被调去缅甸了,所以…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的事,关略用手掌盖在脸上轻轻搓了搓:我之前没想过叶覃会对你下手,但是当年我不应该轻信苏诀的话。
苏诀给他拿了一块唐惊程的手表。他说那是唐惊程的遗物,他当时是有怀疑,也派人查了,但那时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现场都已经被破坏,死者尸体早就被焚烧干净,调查出来的结果也与苏诀所说无异,关略只能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
不然他还能怎么样?他死都不会想到苏诀会隐瞒唐惊程还活着的事啊,他们为什么要隐瞒,没有理由啊。
我很抱歉,当年我应该亲自去一趟缅甸,或许就能查出什么问题。
如果他一早查出来,那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三年这么长这么深的误会。
可是又能怎样?
你查出来能改变我受伤的事实?你查出来就能把我的孩子留下来?唐惊程逼问,有些声嘶力竭。
关略在这件事上到底要短了一截,不说话,任由唐惊程发泄。
可是她吼完就没声了。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所以你已经知道真相至少两个月了,叶覃呢?你打算怎么处置?
终于绕到了这个问题。
关略用手盖在脸上,这个动作就几乎已经给了唐惊程答案。
呵…她是你的人,你下不了手?
不是!
那是什么?还是觉得她造的孽还不够。或者我跟孩子两条命还不足以让她死?
当然也不是,如果单从叶覃对唐惊程造成的伤害而言,她足以死一百次,可是其余呢?
关略将手拿下来,握成拳,抬头,目光凛冽:叶覃怀孕了,是老麦的孩子。老麦走前求过我,至少给他留脉香火……
呵…唐惊程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笑得出来,她不伟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很小器。她做不到以德报怨,只是关略的表情已经给了她答案。
你打算让她把孩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