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诀立即收回笑:“没贫,认真的。”
唐惊程:“……”
两人在警局附近找了间雅致的小茶馆。
苏诀喝茶。唐惊程喝白开水,宅子那边带过去的五六个保镖都站在隔间门口。
苏决看着不由笑:“你现在出门这架势是越来越足了。”
唐惊程冷光扫过去:“连你也笑我?”
“没有,这是你选择的生活方式。”
她选择要当关略的女人,所以抛头露脸之时就要谨慎小心。
“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苏诀边说边将目光落到唐惊程已经有些微隆的小腹上。“多大了?”
“快十二周了。”
十二周即是三个月。
苏诀看着唐惊程脸上的笑,温莹柔顺,仿佛又让他看到了三年前那个站在佛前的女孩,只是这个女孩不属于自己。
“挺好。”苏诀又茗了一口茶。“前几天峥子给我打电话,他说你要结婚了?”
“嗯,消息倒挺快!”唐惊程发笑,笑容里居然带着一丝难掩的娇羞。
她原来也有如此小女人作态。
苏诀不由用手扶了扶额头:“恭喜!”
“谢谢!”
“打算婚礼什么时候办?”
“可能还要等段时间。还没定。”唐惊程口气清淡,看着她也丝毫不急,正常嘛,毕竟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其实有些虚礼办不办都一样。
“那…”苏诀低眸,指了指唐惊程左手无名指上套的素环,“他给你的求婚戒指?”
“啊?这啊!”
唐惊程抬起手,很嫌弃地嗤了一声:“算是吧,就一破玩意儿,简直小气到令人发指!”
“那你不还戴着?”
“因为弄不下来啊,指环太小,卡在手指上了。”唐惊程甩了甩手。满脸的不愿意。
苏诀也不揭穿,心里却清楚,如果她不愿意做的事谁都逼不了,更何况是结婚这种大事!大抵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了,关略才能用一只不起眼的指环就将她套住!
两人在茶馆坐了一会儿,中间苏诀电话不断,都是工作上的事。
唐惊程见他实在脱不开身,闲聊了几句便提出下回聚。
苏诀一直将唐惊程送到车子旁边。
唐惊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回过身去又问他:“对了,前阵子听说你父亲病了,现在怎么样?”
苏诀面色一凉,继而眼底显出一丝酸涩。
“心脏上的毛病。”
“为了苏霑?”
苏诀不答话,但表情已经给了答案。
他宠了半辈子的小儿子走了,先他一步,还走得这么败落,苏闳治心里肯定很难受。
“那现在呢?”
“现在还在医院,不过医生说问题不大,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之后,还是…”
苏诀埋头,稍稍点了点:“出院之后只能回去,案子当时闹得太大,保外就医办不下来。”
唐惊程一时也没了声音,照理这时候她应该拍手叫好,如果不是因为苏闳治一己私欲,邱启冠不会死,唐稷也不会走得如此凄凉,她的人生该是另一种模样,可如今听苏诀这么说,她也只觉得心口悲凉。
“苏大哥…”唐惊程突然抬手抱了抱面前的男人,“尽人事,听天命,别想太多。”
苏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背脊僵直,感受到她软软地靠在自己肩膀上,也感受到她传递给自己的力量,不由抬手搂了搂她的腰。
“知道!”
唐惊程轻笑,松开自己的手臂:“那就好,你一向都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在哪里?”
唐惊程用手指了指天上:“反正不是星星。”
就为她这句话,还有当时唐惊程脸上那般纯净的表情,苏诀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他这么多年为什么没能去争取。
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相对关略,苏诀更适合唐惊程,无论是脾气也好,性格也好,甚至教育学历和兴趣爱好,他们站在一起绝对是璧人,可是有些事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如果说唐惊程是天上的星星,那么苏诀便是地上的沟渠。
星星灿烂闪耀,永向光明,而沟渠却黑暗阴深,永远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他们的灵魂必将去往截然不同的方向,他们压根不是一路人,所以苏诀才会感觉唐惊程离自己那么遥远,即使把她搂在怀里,即使与她亲密到知道她的例假周期,她也离自己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