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果决。
受贪念影响,却不受贪念所惑,见事不可为立刻脱身事外,这种人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殒命的威胁。
是个难缠的货色……
那么自己呢?
瞥了眼手中布满裂隙的断绝,祁云微微扯动嘴角,脸上的寒意就如春时解冻的溪水般很快褪去。
“倒是打了个如意算盘,拖上我,若是见情况可行,就多了挡灾的靶子,若是情况不对,那就是助你逃脱的弃子。可惜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和你玩什么赌命游戏,而是你之前说过的……”
看着一脆弱渺小的雨珠,看着它们落地后摔了个支离破碎,祁云安然浅笑,没有分毫有可能被凝元境们注意到的忧虑。
这一切,皆源自于元峦城中的短暂试探。
那时候,祁云以献宝获得庇佑的名义,在一名开窍境巅峰的身边光明正大地吞噬法阵,尽管他有所察觉,却浑然没有发现致使法阵损毁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身边。
那时候,印在祁云心中的一道固有观念,便随着溅血倒下的身影被打破了。
凝元境,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么强大,或者说,是小看了墟戒。毕竟是类似于道胎境的高人所携带的物品,并且融入了一块天地碎片,就算主要功能集中在了幻塔上,墟戒本身也具备了些目前暂不可知的超凡作用。:.醉心张節
尤其在亲手杀了个凝元境之后,这些依旧无可力敌的大人物们,再不似大山般压得人透不过气。
是人,就终究会死的……
抬起脚步,祁云的身影在雨帘中攸然消逝,而水珠碎裂的方向,正是洛苍山。
此时,满头赤发的妖异青年随手解决了一名凝元境,紧跟着露出道玩味的笑容,“有意思,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敢回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想说的,又怎么才能免去死劫!”
留下一声意义莫名的轻笑声,他的身影已然不见了踪影,紧跟着,数百丈之外的又一名凝元境失去了声息。
在他面前,这些凝元境们就如待宰的羔羊般脆弱无力,往往随手一击便熄灭了他们的生命之火。就算具备不俗的法器、功法,得以免去要害的致命伤,但源自特性的作用却如同跗骨之蛆般逐步啮噬他们的生命,十多个呼吸后,便又是一具干枯、衰败的死尸。
而最恐怖的,是无法确定他有没有尽全力。
另一边,苏无群阴沉着脸,目光森寒地盯着不远处的白鹰,看他身上的血色,两人显然已经交过手。
“你的法器很不错,可是想留下我,很难。”白鹰冷笑道,面具遮掩不到的眸光比起苏无群更加森寒,可是他的伤势也更重,左臂耷拉着,似是肩骨被打断,更麻烦的是他体内的元气,即使极力压制,失去束缚的元气依然朝着心脏蔓延,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话音的从容:“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不然等穆长老缓过手来,你就再无活路。”
“这用不着你来说明,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苏无群捏紧了手中的断剑,只待白鹰回答一个不字,恐怕就立时狠下杀手。
白鹰不禁冷笑了声,懒得作答,而正当他发起攻势之际,苏无群却是先一步扬起断剑,一层如薄雾般的黑色烟影骤然爆发,瞬息间笼罩三十丈地域,将两人轻易涵括在内。
灵识中,白鹰的动作明显减缓,似是陷入泥沼中的困兽,一举一动皆似耗尽了力气。然而苏无群的攻势却是极快,白鹰的长剑还未伸展到极处,断裂的长剑已然触及白鹰的心脏,那件四重天的防御法器在断剑的声势下竟然没起到丝毫作用,甚至连应有的力场都未能展现。
触及,而后血凝,衣衫破碎后的伤口全然没有溢出分毫殷红。
面具下的双眼不禁瞪大,白鹰浑然没想到先前的交手中,苏无群竟然留了手,可现在发现这些已经太晚了。面对那张冷肃面孔下的森然杀意,白鹰只得全力催动体内的元气,不顾经脉的负荷全力爆发了冲击。
嘣!
还未等到急促的金铁交击声传开,白鹰刚一挣脱断剑带来的束缚,身影立时隐没了踪迹,不顾后患地朝着赤发青年所在的位置冲去。而明知白鹰的目的,苏无群穷追在后,手中的断剑又是迸发了一阵如烟般的薄雾,可惜在白鹰不顾后果的催动元气下,只能堪堪触及快速移动后翻飞的衣袍。
对于这一切,祁云全然不知,就算敞开了感知,也无法分辨那一团团碎裂的雨珠是由谁藏身其中。
值得注意的,是一团肆意杀戮的雨珠正极快地朝着自己逼近,毫无疑问,那就是藏书石洞的老人了,也就是如今满头赤发的妖异青年。
而这时候,洛苍山中能感知到的水珠还有十二团,除了四散的几个,多数是在一座幽冥万重阵附近。祁云所不知道的,是黑蛇已经解决了自己的对手,苍狼见势不妙后也开始了冒险猛攻,更别说苏无群和白鹰之间的纠缠。
战局,很快就要落下帷幕。
不过此时此刻,祁云也没心情搭理远处的战局了,随着脚步止住,碎裂了无数雨珠的身影攸然来到近前。
看着满头赤发的青年,祁云不禁皱起眉头,继而笑道:“看来我的选择没错,你们解决世家内的凝元境们根本要不了多少工夫,若是我逃跑的话,恐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你认为你回到这里,我就会既往不咎了?”青年笑着道,然而清冽的话音衬着嘴角淡漠的笑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