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进来了?”苏婥拧了眉,嘟噜声从水罐里蹦出,像是鞭炮啪啦啦的大炸。
声音很响,搽了墨的色调,猛地从窗台打进来。
“尉迟府,王嬷嬷到!”
一声渐响的招呼,家丁在薄嘴大叫,怕声音弱了鞭炮声,所以喊地非常响亮。
门外有人来。
三叔说,“卿嫣啊,打扮一下,人漂亮多了,终于长大了,要嫁人了,可怜以后赵家只能由我们几个打点了!”
“是啊,到了那儿别惦记着家里,吃好睡好最重要!”五伯伯点头道。
还真把神侯府当自己家,神侯府是先帝赏赐的第一侯门府邸,全是赵嵩文一个人的功劳,哪里关得上他们七大姑八大姨、叔伯兄弟的事,赵嵩文死了,特意跑来分家产,恶心的嘴脸,苏婥最看不惯了。
九姑搭了把手,走进房里,手中牡丹美人扇子晃了下,接过五伯伯的话说,“嗯,吃好睡好,我们才不天天替你提心吊胆,嫁得这么远,回一趟娘家不容易,如果不是特别想,估摸着就好好在尉迟府,路上怕不安全,知道吗?”
旁边的五夫人点头,也瞎起哄,“以前老爷在世,最疼的就是你,人死不能复生,卿嫣,你一定要幸福!”
九姑姑和五夫人在那假装不舍,装流泪,满口谎话,还真是难为了一个个这么卖力的表演,这么团结,到时候看那些财产他们要怎么划分,最好争得头破血流,一个个血本无归才好。
苏婥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冲他们大喝,“说完了,就赶紧给本姑娘滚!”桌上一把剪刀,立马逼他们方向刺去,亲戚吓得逃跑,哪里还敢废话。
娆夫人心虚,让几个人做做样子,整个神侯府,只有刘寄奴真心对待赵卿嫣,赵嵩文血亡后,娆夫人掐死两个情郎,私吞了赵家财产,与北滁的监察令苟且偷生,各个都怕娆夫人。
赵卿嫣单枪匹马,是青鸾城神侯府出了名的懦弱胆小又怕事的废柴嫡女,拿什么跟娆夫人斗,爹娘死了,连个依靠也没有,还被爱慕的暴君下旨嫁给别的男人,苏婥打心里同情赵卿嫣,但苏婥可没兴趣管财产的事,想争让她们争去,她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追出苏家灭族的罪魁祸首,懒得管她们。
不久,娆夫人请来的半老徐娘,一个嘴角黑痣的媒婆带着一群十二三岁的丫鬟奴婢们踹了木门进来,红色飘带,喜色眉梢,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赵姑娘,吉时已到,奴婢们来迎你上喜轿,请姑娘上路吧!”鳄梨般大的嘴巴,兀地张开,从嘴里闪出几句话来,这半老徐娘模样,却像极了凋谢枯萎皱纹满脸的老太婆。
“上路?”苏婥阴冷地笑出了声,回了句:“好啊,很好,我这就送你上路!”说罢,脸色立马变得恐怖。
臭嘴巴,竟然说出这样混账话,她生前死得尸骨无存,那么悲惨,听到上路两个字,就想到那个残忍的刽子手,还想再来一次?她最拿手的就是使暗器,一出手,心脏喉咙一个准,必死无疑。
咻咻两声,苏婥从发髻里掏出稀稀一根玉簪子,狠地一掷,将那半老徐娘心脏刺中,刺得极深,肉眼看不出的深度,然后很快把玉簪子拔出来,那半老徐娘眼睛吓大,惊恐还未出声,就啪地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丝血流出,却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