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颜双眸中划过一丝阴霾,心底松了口气,继而隐藏眼底的暗涌,她抬起泪眼,直直的看着他的那双黑眸,神情又恢复了凄婉,痛苦的模样,让人不忍心看一眼。
“你说的,萧郎,你真的舍得吗?”
夜呤萧深邃的眸子黯淡了几分,继而被黑色的仇恨所覆盖,喉结微动了下,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狠:“我,证明给你看”
“好,你说的,我等着看”夜夕颜嘴角上扬,划过一丝冷笑。
当金大猛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夜呤萧的身影,连那淡淡的檀木香味也飘散了。
可是她能肯定,昨晚那微凉,却旷阔的怀抱,还有那缠绕在鼻尖的檀木香。
是那样真实,那样充满缱绻暧昧的相拥而眠。
可是为什么?
为什他对她,忽冷又忽热,明明有时候,开始还是阳春三月般的温暖,可是下一刻,更是冷天雪地的冷冽。
低头看着丢丢熟睡的容颜,她蹙起了秀眉。
若丢丢是自己的女儿,而自己是丢丢的亲生母亲,那么他说过他深爱着丢丢的生母,那么说,他的温柔也是因为她是丢丢的生母了?是因为爱吗?
可是,他说了,自己不是丢丢的生母,不过也是,自己从未嫁人,怎么会有丢丢这么大的孩子,想想她就觉得荒谬。
若是不是丢丢的生母,那么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温柔和怜惜只是赐予丢丢的亲生母亲的,而残暴和暴戾,却是赐予她金大猛的。
仅此而已。
是啊,她一个同鬼出生的女子,克死父母,人人避之,一双鬼瞳,能见到那些鬼物,更是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乡野村姑,完美如他,骄傲如他,若不是自己纯阴体质,他又如何能容忍她这样一个女子,既没倾城之貌,天仙之姿,更没有一丝才艺,如何能坐上这夜府少夫人之位?
所以,夜呤萧至始至终都没有公布她的身份,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作夜府的人,他夜呤萧的妻子!
想到这些,金大猛在心里深深地为自己觉得可怜又可悲。
明明只是一个偶尔的代替品,可她却这么轻易地动了心,几乎想要陷进去。
自嘲一笑,金大猛再一次在心里清晰地警告自己。
真是太傻了,自己。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里,明明那么温暖,却让金大猛感觉异常冰冷。
一大早,何润珠就让人请她过去。
关于金大猛晕倒的事情,除了东苑的丑嚒嚒外,其他根本毫不知情。
想到何润珠,金大猛的心微微一怔,夜呤萧说过,他要让何润珠上他,然后再让何润珠恨她。
浑身一个轻颤,金大猛突然明白了,什么呵护备至,什么柔情似水,什么宠溺,什么怜惜。
他至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让她好过,留下何润珠,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真的想要看着她有一天生不如死。
沿着小路刚踏进西苑,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等候她的何润珠。
见金大猛进来,何润珠脸上就爬满了埋怨。
“你煲的汤呢?”
金大猛有丝尴尬,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我忘了”
“忘了?”何润珠暴跳起来,脸上的不悦神色越来越明显。
一脸气愤的指着金大猛:“大猛,我知道我出生卑贱,配不上夜家公子,但是你也不能这般害我,明明答应帮我煲汤,现在倒好,一句忘了,你觉得我真的会信吗?”
“润珠,我,我没有”金大猛咬紧唇瓣,却不知如何解释。
“够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也不劳烦你!”
砰的一声,院门被关上,把金大猛关在了外面。
看着冰冷的门框,金大猛澄澈的眸光黯然垂落,她真的很想跟何润珠说,跟她一起回土坝村,不要把心思花在夜呤萧的身上,更加别爱上他。
润珠是她唯一的姐妹,她真的不想和她反目成仇。
终于,她鼓起勇气敲响了那扇门。
开门的是何润珠的贴身丫鬟,金大猛对她笑了笑:“我有话想对润珠说”
“什么话?小姐不想见你”那丫鬟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更是个得势之人。
知道自己小姐在气头上,她自然也帮着何润珠出气了。
金大猛却不管那丫头,径直往里面走。
“你真是大胆,居然敢硬闯进来,你……”
那丫鬟暴跳如雷。
“让她进来”
何润珠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丫鬟跺跺脚,却不敢造次,只得放金大猛进去。
何润珠嘴角勾着讥讽的笑意,看着金大猛,说话也酸溜溜的:“怎么?是打算重新煲碗汤来赔罪呢?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了”
想着昨夜她差人去请夜呤萧,却吃了闭门羹。
还听说,当夜晚膳,金大猛居然和夜呤萧一同用膳,而饭桌上的菜式和鸡汤,香味诱人。
所以何润珠便记恨上了,这金大猛真是留着一把好手啊,答应自己煲汤,却偷偷的自己送去给夜呤萧喝,只字不提她何润珠,现如今她问起,她却说自己忘记了。
真是可笑,当她何润珠没眼睛,没耳朵吗?那么好忽悠?
“不,不是,润珠,你答应我,跟我回土坝村吧,不要再和夜呤萧来往”金大猛看着何润珠,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对她说。
何润珠讥笑一声,正要破口大骂,却又突然想知道为什么。
所以她一双眸子盯着金大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