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是一种古老的禁术,可以将死去人的魂魄再次以某种媒介,从地狱拉回来。不过这是需要很大的代价的,况且千年的时间过去,一般人早就轮回了七八世,哪怕再次找到书生的魂魄,他也不会再是从前的书生。
杨智摇摇头,天佑凡也没有说话,只剩下跛子扫兴的坐在原地,沮丧的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咯。”
半夜,陈家祠堂十分阴暗,上面只有一盏残灯,上面还有一点点油腥。这种个祠堂太陈旧了,是百年前修建的,早已经没有当初坚实的结构。黑红色的木头有很多空洞,被白蚁咬出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小路,轻轻一碰,木屑往下掉。
或许正是应验了书生的遗言,他的后代会日渐衰落,所以他不想让自己的后代传下去。他一辈子的财富都是那个女人赐予的,终究是会有被花光的一天,等到落魄的时候,却让人感到凄凉。也许就是那个女僵尸的报应,或者是老天的惩罚,谁又能说得定呢。
命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人能够解释的。越想它,就越无法自拔,如同陷入泥沼,然后再也出不来。她恐怕这是这么想不开,所以千年之后仍然要复活回来,想要在见那个书生一眼,不过现在只剩下这个空空的牌位,连骨灰也找不到了。
背后阴风阵阵,天佑凡淡淡的站在原地,背后有一双锋利的爪子指着他的胸口。
“你为什么不躲开。”女人问道,说话很流利,只是有一双干尸一样枯槁的手。
“我在等你。”天佑凡说。
女人收了爪子,天佑凡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娇艳的女人,淡淡的白色裙子,苍白的皮肤让人感觉柔弱惹人疼爱。可她的手,却是灰色,那是僵尸的爪子的颜色。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天佑凡惊讶道,女僵尸变成一个漂亮的女人。不愧是当时地下青楼的元老级人物,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动人。如果不是她恐怖的爪子,不知道有多人男人会迷上她。
“我能够吸食人血,自然能够化成人样。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女人说,朱红色嘴唇微动,干枯的僵尸爪子变成普通人的手。“他说最喜欢我穿白色裙子的模样。”
“直觉,如果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一定心想着跑过来。他已经死了,这里可以算作他唯一的留过的地方,至少还有他的牌位。”天佑凡说。
“你的直觉很准,那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会杀了你!”女人淡淡道,眼神平静如水,却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杀意。她的从盘起的头发上取下一个金钗,上面雕刻华贵的龙凤,白皙的手指甲上涂抹出红色的油彩,让人感到害怕。
这是一个极其妖冶的女人,男人一旦沉迷其中,根本就无法自拔。
“我知道你会动手,可今天晚上是你最弱的时候,谁杀谁还不一定。”天佑凡说,天恨的剑芒有缕缕黑气缠绕在其中,那是炼化魂魄之后的煞气。这把剑同样给女人带来威胁,而且还不小。
刚才看起来还很融洽的气氛,在一瞬间变成杀气腾腾,女人白色的手再次化为爪子,黑色尸毒渗透在金钗上。金色的钗子,变得如同墨色一般漆黑,上面是剧毒,人一碰就死的尸毒。
天佑凡也准备动手,云天之翼准备开启,雄浑的不死鸟之力疯狂的涌动,黝黑的眸子散发出血色一般的浪潮。
女人突然停住了,黑色的金叉又重新插在头上,爪子变成了手的模样,她再次从僵尸变成了那个妖娆的女人,重新整了整变化后的凌乱妆容。“他不喜欢我这个样子,这样子会变得难看的。”
天佑凡也下意识收手了,这个时候明明是杀掉她最佳时机,可他还是停手了。他很快有握紧天恨,然后又松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杀掉这个女人。尽管他知道这个女人很危险。
她轻笑了一下,瞥了天佑凡一眼在也没有做理会,而是跪在地上,手中捏着三炷香,插在香炉里。最后摸了摸那最为古老的令牌,竟然露出一丝幸福的模样。那是书生的灵牌,上面没有字,可能是书生知道自己愧对女人,所以让别人不要留下自己的姓名。
“他已经死了,你如果想报仇,是不可能的。”天佑凡说。他突然感觉自己说错话,女人并没有报仇的意思。
“他死了有多久了。”女人轻声问,好像怕打扰他睡觉。
“恐怕已经不下千年了。”天佑凡说。
“千年了,你死了,我也死了。”女人苦笑道,却又带着一丝满足感。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几乎无敌,我们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天佑凡说。“你会不会杀了我们?”
女人微微一笑。“这很重要么?”
“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如果你不害人,我可以不和你作对。这对于我们很重要。”天佑凡说。
“我见过的男人无数,他们都爱上了我,对我许下诺言,最后都死在了我的床上。”女人说。“承诺,仅仅是一个梦,等真正想要实现它的时候,再坚强的男人也会倒下去。”
天佑凡愣了愣,不由得想起女人风光的时候,不知道多少男人死在他的裙子之下,又有多少人她能够记得这个名字,可她为什么偏偏会喜欢这个书生。相比于光明,地下的世界才是最精彩的,你可以随意放纵你的yù_wàng。那里有红灯笼,柔软的杯子,堆积在桌子上打盘的酒肉,还有赌桌上流动的银子。这些东西,足以让一个人待在那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