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引擎声的吸引下,水里的简茜迅速回头瞟了眼我们,惨白的面容里掠起几抹惊讶,但很快又投入她拼命的游泳中,似乎并看不清来者是谁。
我不知道我们来到之前简茜经历了怎样的遭遇,但不管情况如何严峻,简茜一如既往的不放弃,不退缩,我总能在她这里找到满满的正能量。她是真的女汉子,这里说的汉子并不是简单的行为举止上的粗鲁,而是由里至外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场,是内心上真正的强大。
俞达瞧了眼简茜,又把他头上射灯对准断手鬼和韩逸泽,韩逸泽是知道这摩托车上的两个亡命徒是谁的。他微微挣开眼看着我们,嘴角一笑,仿佛是看见了希望,又像是以此给我们传达他并不是危在旦夕的信息。而事实在他的笑和他那白如纸的面容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这让他这一笑看上去很别扭,很牵强。
正如俞达所说,这是个撑强的家伙。
而这并不能给人以慰藉的一个强笑,却让我心头一酸。
摩托车在空中经历了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秒过后,已降到半空,这座桥离水面有三层楼那么高,在半空上,是我们离他们较近的一个点,因为根据摩托车飞出的路线,再往下掉将离他们越来越远。
这像是在凭感觉在做一数学题,题目是求抛物线与点之间的最近距离,还是三维的。就在此时,俞达突然对我喊道:“左小晴,把剑扔过去刺他!快!”
俞达说话同时不忘把射灯照在两鬼身上,以便我能清楚的看清目标,并期盼能一招制敌。我握紧剑柄,在短暂的瞄准后,剑脱手刺了出去。
然而剑刚脱手飞去我就知道我计算错了,我们是在移动的,从我看准目标到飞出剑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车又降落偏离了原来瞄准所在的位置,这就导致我原本瞄准的位置其实已经偏离了。
就像飞机投炸弹,是要提前精算好各种条件的,比如高度飞行速度以及投物的重量下落速度阻力等等,这些条件稍有偏差,投出去的东西就会离目标相差甚远。
所谓的失之一厘,差之千里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突然觉得知识这个东西真是无处不在,即便是你现在简单的看着手机,其中肯定也是有学问的。
当然,扯这些就有点远了,我们言归正传。
那把剑飞出去偏离了断手鬼,却恰到好处的偏向韩逸泽,韩逸泽瞧到这么把发着光神剑不偏不离的向自己飞来,瞬间像打了鸡血,瞳孔一睁,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们。
我心里那个恨啊!我可怜的逸泽,可我又能怎样呢?不是当兵的数学还那么差,真是人艰不拆。
“逸泽,小心!”我喊条件反射似的喊道,回头一想,自己都替这厚脸皮感到羞愧。
可这句话还是有些意义的,韩逸泽一听回过神来,顺势拉着那只掐着他的手往后一拉,两鬼便沉入了水中,而断手鬼此刻就被拉到了韩逸泽上面。
那把剑刺到断手鬼的背上,穿了过去,消失在碧蓝的湖水中。断手鬼痛苦的叫了声,便化作一道魂魄,在湖面胡乱转了圈,逃蹿了去,紧接着韩逸泽也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中。
与此同时,我们掉到了湖里,我在湖里挣扎,无助中看到,俞达潜下水不久又冒出水面,他游过来抓住我手放在一个东西上,我这才没沉下去,冷静下来一看,这正是俞达的那个皮箱。
他做完这一切,游过去帮简茜拖她母亲上岸,我在湖中央提心吊胆的看着她们。心想还好不是激流湖,而且猛江桥那里堵上闸,这里的湖面跟镜水湖没多大区别,不然我肯定是要随波逐流了。
接着俞达过来把我拖上岸,我们都还好,就简茜的母亲醒不过来,也不知道是吃水过多还是怎么的。
我们给她母亲做了些抢救措施,她吐出了许多水,可依然不见醒来,也不知是死是活。俞达在旁边朝着湖面做了些奇怪的手法,喊了句“收!”,一把剑便从湖低飞出至他手中。
俞达收了长剑,背上简茜的母亲,我提着箱子,我们一路往医院赶去。
奔跑间我回眸瞧了一眼,湖面已经回复之前的平静,先前布满湖面的血水也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韩逸泽和断手鬼也不知去向,想到韩逸泽,我紧接着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让我心惊肉跳。
当时断手鬼遮住韩逸泽没注意,而事实是韩逸泽当时就在断手鬼的下面,这么说,那剑不是也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牙腮一咬,心里无比自责紧张又担心害怕,可谓是五味杂陈,而此刻简茜母亲生死不明,当前先把她送到医院再说,况且我着急似乎也是于事无补。这么想着,我不动声色的跟在两人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