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早点洗洗睡吧！”肖肃觉察到蒋文睿话里面的火药味比较重，赶紧打个圆场：“明天早上老蒋有没有什么宣讲会，或者面试要参加的？”
“唉！”蒋文睿很郁闷地答道：“洗洗睡吧！”
第二天早上一大清早，蒋文睿早早地就起来了，因为睡不着，起来之后闲得无聊，连打游戏的兴致都没有，于是，便慢吞吞地挪到食堂去吃早饭。在食堂里面，蒋文睿看到文森明也正在吃饭，便主动给学霸打了个招呼。
“正好看到你了，老蒋！”文森明很高兴地说道：“今天上午我们实验室要进一批实验器材，老师让我找人去当苦力，我还正愁找不到人呢！老蒋，跟我去搬东西！”
“好吧！”蒋文睿想了想：“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就给文总当回苦力呗！不过，文总就只抓到我一个壮丁吗？”
“能抓一个是一个！”文森明露出狡黠的笑容：“不然的话，全都是我一个人的活，这不知道要干多久！”
“啊欧！”蒋文睿感叹道：“我就不该对你打这个招呼！”
吃过早饭，蒋文睿只好慢吞吞地跟着文森明往实验室走，文森明嫌他走得慢，但是又想到需要他帮忙，便不好催促。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和《麦田里的守望者》主人公霍尔顿有那么些相似，好好学习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考一所好大学！考上一所好大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找到好工作！找到好工作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有车有房，然后周游世界，发一堆照片让混得不如自己的人羡慕去吧:看，我多牛叉！然后站在一个成功者的角度教训别人，谈着自己其实也不怎么说得清楚的所谓成功经验。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坐在自己的豪车里面，比如英菲尼迪，保时捷什么的，如果是兰博基尼，劳斯莱斯就更好了，这样更能满足自己好为人师的表现欲，然后站在你四周的一堆人频频地点头称是，这样就能满足自己梦寐以求的优越感！”蒋文睿边说边感叹道。
“呵呵呵！”文森明不以为然地说道：“生活是自己的，哪儿这么多对外的展示意义？你的这种说法是不是有点荒诞剧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最狗血、最俗套的剧情！好像大家是受了电视剧的迫害，总是希望把自己原本平淡、朴素的生活搞得那么有对外的展示意义，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有表演欲，把所谓的旁人都当成了你忠实的观众。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展示完，表现完之后呢？”
“文总你可真没劲！”蒋文睿不太高兴文森明扫他的兴。
“然而之后呢？之后呢？生活就静止了么？”文森明不依不饶：“生活是平实而具体的，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光鲜亮丽，我们认为自己的未来会光鲜亮丽，或者认为别人的生活就会和自己的迥然不同，这更像是我们站在河的此岸，对彼岸不切实际的臆测。用考大学来说，现在如果考上了985重点大学，身边的其他人就会认为这和在古代考上秀才一样，再在985重点大学读个研、读个博的话，简直就是考上了举人；如果是清华北大的博士，那简直就是进士，光宗耀祖；如果更加有幸，留洋去了牛津剑桥耶鲁哈佛什么的，简直是入选庶吉士，进翰林院当差，前途不可限量，一生荣华富贵，生活优渥，衣食无忧。可是，你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么？我认为这就是一种此岸对彼岸的想象和臆测！这些虚妄的名头能给你提供一生的安全感么？更多的，还是陷入了古代传统农业社会那种学而优则仕，最后能够出将入相的思维窠臼，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装上了更具时代感的内容而已，还美其名曰：传统文化！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