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德一走,谭氏便懒洋洋的又歪倒在**上,面上蔫蔫的,望着似是被惊喜冲昏头的申郡碧,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居然让她占了先做了皇子妃,这一大家子里头不可能有两个小姐嫁进皇家的,自己的两个亲孙女是没指望了。
尉氏的目光悄悄的瞥了老夫人一眼,转而投向申郡碧,笑意盎然,“碧儿,恭喜恭喜,你可给咱们侯府争光了,三婶真替你高兴。”
汪氏也上前恭喜道,“恭喜碧儿,真是个有出息的。”
申郡姝与申郡窈姐妹也一一上前恭喜。
申郡碧回过神来,面上不由带了些傲娇,语气却谦恭的很,微低了低头,状似娇羞的道,“多谢大伯母三婶姐姐和妹妹们,不过这可不是碧儿争得光,乃是皇上对祖父的恩**,碧儿沾了祖父的光而已。”
谭氏斜睨申郡碧一眼,心底暗哼,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靠着一张脸蛋儿与男人私相授受才得来的?不知羞耻。
她捂着嘴干咳几声,语重心长的道,“碧儿,如今你身份不同,行事更要谨言慎行,过几日宫里可能就要派专门的嬷嬷来府里,你更要谨遵教诲,切不可行差走错,贻笑大方。”
申郡碧躬身上前,神情愈发的谦恭,“多谢祖母教诲,碧儿谨记在心。祖母身体抱恙,还请祖母多保重身体,祖父在医馆里养着,由最好的太医守着,想必过不了几日就康复了,还请祖母放宽心。”
谭氏略一点头,佯装欣慰的道,“你这么乖巧懂事,我也能放心些了,我身体没事,你们都放心吧。”
姚氏见她面上懒懒的,情知她心中所想,自己也着急同女儿说些话,遂应景的道,“母亲,您还是先休息休息吧,这满屋子的人倒碍着您不能静养了,母亲,让碧儿在您身边伺候着吧。”
申郡碧适时应和道,“祖母,碧儿留在这里陪陪您。”
她其实是很想着急出去的,但嘴上却说得极其恳切,其实她明白的很,老夫人这会子心里堵得慌,怎会把她留下呢?
果然谭氏摆摆手道,“你们都各自去忙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等会子睡一觉就没事了,有人在这里反而睡不着。”
尉氏一旁道,“既如此,母亲便睡一会子吧,等下午我们再过来陪您说话。”
谭氏不等别的人再说话,缓缓的闭了眼。
其余人岂有不明白的意思?纷纷告退出门。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谭氏蓦地睁开眼,目中含着丝丝不忿,恨声道,“显摆什么?这才刚赐婚,能不能嫁进去还是两说,即使真的嫁进去,能不能得**还不一定呢。”
蓼香不敢随便接话,知道老夫人这是在为三小姐四小姐担忧,遂试探着劝道,“老夫人说的是,皇家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即便真的得了**,人前人后的那也要费多少心力,一般的人熬都给熬死了,哪里还有快乐可言?”
此话甚得谭氏的心,可谭氏终究有些放不开,女子能嫁进皇家那也是一种至高的荣耀,做了皇子妃,权势地位全都有了,相比较之下比嫁给皇帝做妃子好了许多倍。
“母亲,蓼香说得对。”话音一落,门帘挑动,尉氏去而复返,一脸笑意,“母亲,媳妇恐您心里不舒坦,来陪您说说话。”
谭氏舒了口气,笑了笑,“这整个府里也就你对我是真心,也就你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我心里舒坦不舒坦,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媳妇。”
尉氏抿嘴轻笑,走到**边扶着谭氏坐起身,拿了蔷薇绕枝引枕放在她背后垫着,自己也屈膝在**上坐下,温声道,“母亲也不必多想,大嫂二嫂自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她们明面上还对您孝敬便好了,您何须与她们置气?”
她挑眉看了看老夫人,有些话已经掂量过多次,迟迟未出口也是怕惹了老夫人的暴脾气,可眼见着老夫人心胸偏得在人前都要兜不住了,她不得不开口提醒一二了。
她又在心里斟酌一番,才缓慢而又轻柔的说道,“母亲,您一心为三老爷,为我,也为着三丫头四丫头着想,一心一意的盼着我们比他们过得都好,您对我们的心,我们几辈子都还不完,在媳妇心里,您比我嫡亲的母亲还要亲,媳妇敬您如神明一般。”
她说的情真意切,又有些像是在哄劝不懂事的小孩子,软声细语,直入人心脾。
谭氏的心弦不由得被触动了,鼻子微微一酸,眼中蒙上一层水雾,情不自禁的握了尉氏的手,“老三媳妇,你能这么说,我,我为你们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尉氏顺势紧紧的握住老夫人的手,继续深入的道,“母亲,这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您看的最是明白,您时时刻刻的想给我们三房好处,媳妇都看在眼里,可是母亲,您是糊涂了呀?”
谭氏愣了愣,“怎么?”
难道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好也糊涂了么?
尉氏瞧了瞧她的神色,依旧往下说,“母亲,您是这侯府后院的当家人,一切都握在您的手心里,还不是您一句话说了算?可说到底咱们还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的道理您还不明白吗?如今二丫头获得殊荣,对咱们不是都有好处吗?有个做皇子妃的堂姐,三丫头四丫头以后出门不也觉得高人一等吗?”
谭氏看了姚氏一眼,神情复杂,呐呐的道,“可我不想她压在两个丫头之上,你以为她是个安分的?就凭束高阁的事……”
尉氏急忙按住她的手,“母亲,这样的话您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