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墨显然也想到了这些,目光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以致于错过了东微茗眼中隐隐的得意。
然后她隐晦地朝冬雪看了一眼,冬雪目光一颤,身体抖动着,怯懦而犹豫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可是奴婢去打水的时候,长风园的听雪跟在奴婢的身边,奴婢想着不过提一桶水,所以也没有防着她。”
无暇的眉头终于蹙了起来,这冬雪的话,差不多就是在清清楚楚地指着听雪说是元凶了。
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东微茗,正瞧见她眼里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得逞的笑意,在对上无暇的目光之后,迅速地回过头去,往君子墨怀里一靠,一副害怕无暇寻求庇护的模样。
无暇忍不住勾了勾唇,不知道是讥还是笑。
席满观一直站在无暇身后,一手扶着无暇的背,冷眼将这一切看得最是清楚,见状微微俯身在无暇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惹得无暇扬了扬眉毛,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君子墨被东微茗的投怀送抱弄得一僵,然后下意识地就揽住她,目光却往无暇那边看去,恰好瞧见两人的互动,控制不住地就开口打断,“我没记错的话,听雪是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吧,如此以来果真不能排除公主的嫌疑呢。”
无暇一挑眉道:“君大人刺眼恕本宫不敢苟同,如若君大人平日办差也是如此判断里的话,本宫可当真要怀疑君大人的能力。”
好像是没看到君子墨那沉下来的脸色一般,无暇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且不说既然是本宫提出让君大人迎娶侧夫人,所以本宫根本没必要再动这样的手脚,就单单说,本宫若是想动手脚,会这么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吗?你们没脑子,可别把本宫想得和你们一样!”
“还有,”她的视线看向了直挺挺地跪着的冬雪,“虽说耳房里一直有人值守,可是一直都是你值守吗?若不是你,你怎么就知道没有旁人动了手脚呢,偏偏就指出水有问题,本宫就觉得奇怪了,也亏得本宫是明理之人,还愿意和你讲道理,不然本宫还以为你事先知道了什么,所以目的明确地就冲着那井水去了,就是为了诬陷本宫呢。”
她淡淡地说着,又问道:“你可知道诬陷本宫该治什么罪吗?”
她的视线很淡,冬雪却觉得那好像是一把火,甚至一道雷,将她劈的神魂不稳,慢慢地俯下身去,“奴婢,奴婢不敢……”
“哦?真的不敢么?”无暇低喃着,“那就继续查,当然不能只查水,今日人多且杂,耳房里里进出的人,新房里进出的人,甚至整个清风园里进出的每一个人都要拉过来好好地审,当然,为了表示清白,长风园里留下的人也自然是要一起审的,君大人觉得本宫这样的安排如何?”
君子墨对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道:“就依公主所言,来人——”
他的话音还没说完,只听席满琯道:“既然如此,那君大人的家事就由君大人自己解决,我要护送公主先行回府歇息。”
无暇一听这话,立刻点头赞同,对君子墨道:“旁的事就请君大人多多费心了。”
君子墨却烦躁了起来,他在这演了这么久的戏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她留在君府,没想到都这样了她还是想离开,这个席满观,根本就是专门来坏事的。
他猜的倒是完全正确,席满观可不就是来坏事的,而且还是奉旨来坏事的。
君子墨扯了扯唇角道:“公主莫不是忘了,你院子里的嫌疑还没有洗脱呢,公主此时回府是不是有所不妥?”
无暇此时要是还不明白君子墨的打算她可就白活了,她沉吟了一下然后道:“那依君大人所言呢,连夜审问不成?”
君子墨站起身来看向她,“公主凤体要紧,不可劳累,以我的意思,不如先派人将长风园和清风园看管起来,待明日在细细审问,公主也可以在府中歇下,待明日有所结果之后再说,公主以为呢?”
无暇扯了扯唇,视线移开,不想再去看他那张脸,已经藏在那张脸之下的心思,原来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当初她的一颗心全都挂在他身上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看清他藏在温柔的表面之下的真实,也或者说,是她不愿意去看清吧,可是当她开始跳出那样的痴恋之后,她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察觉到他的想法和计谋,这原来就是**和清醒的区别。
无暇抿住了嘴唇,在君子墨暗暗有些紧张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本宫便留在君府一晚便是,不打扰额驸的洞房花烛,本宫回长风园了。”
说完站起身来,席满观见她身形不稳,手疾眼快地上前扶住了她,引来无暇感激的一笑。
君子墨眸色一暗,扬声朝门口候着的君禄道:“你亲自送席将军离开,不可怠慢。”
君禄一抱拳刚要应下来,无暇已经一摆手道:“不必了,远……席将军今晚也宿在长风园,不必多做安排了。”
“不行!”君子墨猛然上前一步,黑黝黝的眸子像是要吃人一般,在灯火的映照下闪耀着诡秘而愤怒的光芒,她说的越是轻巧,君子墨就越是痛恨,看看他们默契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觉得他们才是夫妻吧,他们如此明目张胆,是要将他置于何地?
“姬无暇,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让一个外男时刻在你身边护着你也就罢了,我体谅你身子不好,不跟你计较,可是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