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海风呼啸,浪涛声源源不绝于耳。
雅德城堡背靠大海,建立与一座山崖之上,与王城之间有着不短的一段山路。
马蹄和车轮在泥泞的路面留下印记,抬头望了望远处恢宏的城堡,驾车的马夫神情稍有些紧张。往常这条道路是没有多少车辆经过的,但最近雅德国发生了一连串的大事,各国的使者、领地的官员,身份尊贵的政要,大势力的头领,都抱着各自的目的纷沓而来。
是个人都知道,不是个人也都知道,雅德国将会迎来谁也无法想象的大变化。
说实话,马夫是不想来这里的,因为他害怕一不小心得罪某个惹不起的人物然后被打……不过在看在车内那位慷慨解囊的美丽金币的份上,他最终还是接了这活。
经过蜿蜒的山路,城堡那威风厚重的大门已经出现清晰轮廓。
而这时,守门的卫兵也察觉到了这辆马车。
“停下!停下!”
手持精良火枪,身穿红绒布军服与黑色长裤的士兵拦在了马车前:“前方禁止驾车。若要进出,请先出示你的家徽或者通行证!!”
看到士兵手中的枪,车夫的额角流出一些细汗,握着缰绳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而正在这时,他听到身后马车内传出来的细微响声。几十年的经验让他立刻意识到,那是摇动钱袋后钱币碰撞所发出的叮当脆响。那美妙如夜莺啼唱的音律让车夫因为被枪指着而更加慌张的心情瞬息间冷静下来。
随即露出那种淡然自信的微笑:“哦,抱歉,先生,我家小少爷还是第一次拜访贵国国王陛下的城堡,有些不清楚这里的规矩,请多见谅。”
士兵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这并非什么奇怪的事,各个国家都有各自的规矩。最近觐见雅德陛下的大使那么多,遇到那么一两个冒失鬼也并不是罕见的事。
“那么,请出示你们的通行证。”
打量了一下这辆看上去造价不菲的马车,士兵将手向马夫伸去,而马夫也将事先准备好的羊皮纸递给了士兵。
士兵展开羊皮纸一看,愣住:“又来一个求婚者?”
嘴角忍不住抖动了一下,士兵将羊皮纸退还给了马夫,并说道:“在城堡的东区大草坪上,国王陛下有在那里设下宴席,特意用来招待你们这些前来向公主求婚的【贵客】,祝你好运,先生。”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对车内的人说的,事实上,这些年来,这个守门卫兵已经不知见过多少人抱着娶公主的想法去揭掉国王的告示,然后没过几天,就能听到负责处刑的同行们埋怨“我可不是为了处理尸体才参军的,身上都是这种味道老婆会不让我上炕的……”。
士兵看向马车的眼神都有些怜悯。说不定城堡内的宴席,就是车内那怀揣了公主梦的少爷最后的一顿晚餐了。
因为揭掉告示的人,什么身份的都有,所以国王也下了命令:凡是来解谜的,都不用再去确认他的身份了,这完全没必要。成功了,不用你说大家也会把你的名字发掘出来的;失败了,不管你是谁,城外乱葬岗上都会为你再挖一个小坑。
而那些身份尊贵的人,在出示委托令之前,都会先将自己的身份亮出来,这样说不定就能得到特殊的待遇,类似的情况,最近几天士兵也见惯了。
‘嗯……装饰华丽,态度温和,却没有家徽。现在马车内,大概是某个商人的儿子吧?也就只有这类没有贵族爵位的人,才会不在马车上印上家徽。’
心中这样估测着,摇了摇头,士兵为马车让开了路,委托书上的大印足以证明很多东西。
驾驶着马车进入城堡大门,车夫的表情十分平静,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观望城堡内的壮丽与辉煌。门内有仆人接引,将他引领到停车的地方,一眼望去,当真是人山人海,都快赶上菜市场了!
只不过,这个菜市场看上去略高档,从这些人的谈吐与穿着就能看出,他们都是通晓礼仪的人,就算地位不高。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懂的进退,不会轻易的大声喧哗。
他们都在轻声交谈着,并且双眼中时不时闪过竞争与野心,明明看上去大家都相处得很融洽,但气氛却压抑得就像战场似的。
车夫对这样的眼神很熟悉,他和几个同行打昆特牌时,就是用着这样的眼神压下自己所有的赌注,当时的气氛比现在可沉重多了。
将马车赶到角落停靠好后,车夫注意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一直绷着的脸才终于放松下来:“呼~~吓死爹了。”
他摘下自己的帽子拍了拍,然后才抱怨道:“我说大少爷,下次这种活可别委托我干了,你要知道,跟那些扛着枪,上过战场的大兵对上视线是多么让人紧张的事。不行,我要求加钱!用以慰藉我那脆弱的小心肝。”
“少来,工钱只有这么多,不要拉倒。”
马车内传出了一个少年懒洋洋的声音,然后从帘子内飞出一枚银币,车夫的双眼一亮,接过之后立马吹了一下,拿到耳旁停了停,脸上这才浮现出笑容:“多谢惠顾~”
马夫名为【克莱夫-乔恩】,因为懂得察言观色与够机敏,再加上爱贪小便宜的性格,才会被车内的少年相中,付出一定的酬劳之后,马夫才答应他,扮演他的家仆,并将他送到了国王的城堡。
虽说国王并没有对求婚者的礼仪修养严格的要求什么,但少年觉得,好歹是第一次觐见国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