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利落的避开,还顺手拉了程微一把,那茶蛊就砸在了门框上,碎瓷四溅。
“老夫人?”
孟老夫人面色一沉,眼神如刀子扫着这对母女,愈发恼火:“韩氏,你究竟有没有把老二放在心上?”
孟老夫人质问完韩氏,又骂恭立在一旁的程三老爷:“还有你,你二哥伤了腰椎,竟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连疼带饿受了大罪,你在医馆是混吃等死的么?”
程三老爷显然比韩氏母女早来没有多久,承受着孟老夫人的怒火,解释道:“母亲,今日医馆来了闹事的,因为去处理这个,一时没顾上——”
程三老爷颇有些惭愧。
韩氏母女离开时,他以为把二哥带走了,没想到双方都想岔了,然后二哥就……
孟老夫人眉一挑:“糊涂!来闹事的又如何?有什么比得上你二哥的伤势重要?”
程三老爷低眉垂首把今日之事耐心解释一遍,最后道:“幸亏微儿出手把那年轻妇人救了回来,不然咱们医馆百年声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竟有此事?”孟老夫人听得面色发沉。
她想到的不只是济生堂的百年声誉,还有那源源不断流入伯府的银子。
济生堂可是伯府很重要的一项收入来源!
“既如此,那你们今日辛苦了。”孟老夫人目光最后落在程微面上,脸色缓和几分,“微儿,你过来。”
程微默默走过去。
孟老夫人罕见的执起她的手:“你真的救活了那妇人,还保住了她腹中孩子?”
程微平静道:“那妇人已经醒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要想保住孩子,还需要继续治疗。”
孟老夫人目光灼灼,显得比年轻人还有精神:“微儿啊,你是如何做到的?”
程微装傻充愣:“祖母不是知道么。先前孙女昏迷,得北冥真人点化开了心窍。后来跟着三叔在医馆学习,三叔又把咱家的符法集录给了我。这些日子我一直潜心研究,有些收获。今日才派上了用场。”
“好,好,好!”孟老夫人一连三个“好”字,“没想到咱们程家的符医,要在微儿手上发扬光大了。”
说着扫一眼程三老爷:“老三。这符法集录的事,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过?”
程三老爷忙道:“母亲,这套集录一直放在医馆供咱家学医的子孙研究的,只是多年来一直无人问津罢了。我见微儿甚有天赋,就找出来给了她。”
孟老夫人面上瞧不出喜怒,看向程微:“微儿,那符法集录现在在你手里?”
程微颔首。
孟老夫人笑了:“这可是咱家祖传的宝贝。微儿,你先拿过来让祖母看看,然后抄写一本给你学习。这祖传之物,还是要妥当收好才是。你说对么?”
程微根本不在乎那套符法集录的归属。
她早已把集录翻阅完毕,那套符法集录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用来对照阿慧教她的东西。
两相比较下来,她可以肯定阿慧是用心教她的,且比程家祖传的这套符法集录还要详细合理。
于是程微淡淡笑道:“祖母,符法集录就在飞絮居,孙女这就去拿过来。”
孟老夫人更和颜悦色了,连心爱的次子被饿昏之事都不再追究,挥挥手道:“韩氏,你快些去照顾老二吧。不用留在这里了。”
“儿媳告退。”
韩氏与程微一同出来,路上颇为恼怒:“多少年生了灰都没人要的东西,如今见你学到本事了,就来抢了!”
程微笑道:“无妨。母亲您忘了,符医最讲究的是天赋,那套符箓放到绝大多数人手里,不过是废纸一张,不然百年来,也轮不到给我了。”
韩氏一听顿时笑了。心道死老太婆吃相太难看,只可惜有些东西不是想吃就吃得下的。
这样一想,不由心情飞扬,看女儿越发顺眼起来。
念松堂里只剩下孟老夫人和程三老爷,一直默默替孟老夫人捏肩的程瑶忽然转到面前:“祖母,三叔,瑶儿有一事相求。”
孟老夫人面对程瑶,露出的笑容这才有了几分真切:“瑶儿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这个孙女虽是庶出的,可每日雷打不动过来伺候,到了晚上更是替她按摩头部,助她好眠,比旁的孙子孙女孝顺多了。
孟老夫人早年出身破落勋贵之家,支撑家业受过不少白眼,嫁过来后又是一个烂摊子,在勋贵圈子里一直属于被排挤冷淡的那种,如今随着年龄渐长,对一心逢迎她的人就尤为喜爱宽容。
“祖母,孙女也想和三妹一样,以后每日上午去济生堂,跟着三叔学习。”
这话一出,孟老夫人和程三老爷都颇为意外。
程三老爷首先就不大乐意:“瑶儿,这符医和旁的不同,非常讲究天赋的。微儿是有这个天赋,又机缘巧合得了北冥真人点化,才有这般造化。三叔早年亦曾潜心钻研过,却一无所获——”
程三老爷不开口,孟老夫人或许也会反对,可庶子这么一说,她反而皱了眉:“老三,这有没有天赋,总要试过才知道,你不要看瑶儿是庶女,就轻瞧了她。”
程三老爷脸都涨红了:“儿子怎么会这么想。”
侄女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跟他有什么相干,他只是……只是纯粹更喜欢微儿罢了。
到现在,程三老爷依然记得程瑶装晕的事,自那次后,他虽然嘴上不说,对这个侄女却有了几分芥蒂。
这时程瑶开了口:“祖母,三叔,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