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是在回京城的马车上。
她听到程澈欣喜的声音:“微微,你总算醒了。”
之后就听阿慧淡淡“嗯”了一声。
程微悄悄掩藏好自己。
冲回了自己身体,她同样耗尽力气,更是明白了与阿慧的差距。
历经生死,小姑娘终于无师自通学会了忍耐和等待。
“微微,能不能告诉二哥,你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竟冲进祖宅和祠堂里头去了。”
沉默片刻,阿慧问:“我闯了很大的祸吗?”
“你放心,二哥已经处理妥当了。只是你这个样子让二哥很担心。微微,你实话告诉二哥,坠崖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
阿慧心中一跳,移开眼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二哥不要想多了。只是坠崖的经历太恐怖,我常做噩梦,有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二哥,我累了,想睡了。”
“那你睡吧。”程澈凝视着阿慧,叹道。
程微躲在自己体内,怕惊动阿慧,不敢放出太多感知,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焦灼。
难道说,她入梦对二哥说的话没有让二哥起疑吗?
是了,当时她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单凭一个莫名其妙的梦,二哥怎么会想太多呢?
就在漫长的沉默中,兄妹二人回到了伯府。
程澈把菊娘的事对韩氏说了。
韩氏对菊娘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唏嘘几声,就嘱咐阿慧道:“既然不舒服,就别到处乱跑了,晚上我让小厨房炖些补品,就在我这里用吧。”
确定了自己与怀仁伯府的渊源,为了以后的复仇大计,阿慧更是要和韩氏打好关系,当下便笑盈盈点头:“好,还是母亲疼我。”
难得这个女儿越过对长子的亲近改为亲近她这个娘亲。韩氏顿觉心情大好,笑道:“澈儿,你晚上也过来。”
阿慧嘴角笑意微收,很快又恢复如常。看不出半点端倪。
程澈轻轻扫阿慧一眼,点头应下。
到了傍晚,晚霞似火点缀天边,蝉鸣个不停,让人听了心生烦躁。
怡然苑的饭厅里摆着冰盆。一进去却是凉爽的。
一道道精致小菜摆上饭桌,凉拌的木耳,碧梗的青菜,不见多少荤腥,在这燥热的季节,瞧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程澈是最后到的。
他一进门,韩氏就笑道:“澈儿,你再不来,我和你三妹就要开吃了。”
“是儿子来晚了。”程澈说着把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伸手打开。
“这是什么?”韩氏问。
程澈已经把食盒里的吃食拿了出来。是一盘卖相上佳的枣糕。
他细语温声解释道:“三妹最喜欢吃枣糕,这是儿子亲手做的,正好给她补补气血。”
韩氏想了想,点头:“对了,微儿确实最爱吃枣糕。澈儿,还是你有心。”
她亲自夹了一块枣糕放进阿慧碟子里:“趁热吃吧,可别辜负你二哥一片心意。”
“多谢母亲,多谢二哥。”阿慧夹起枣糕咬了一口,随后盈盈一笑,“松软香甜。确实好吃。”
她在镯子里煎熬百年,别说是这香软甜美的枣糕,就是一块窝窝头,吃起来也觉得香!
既然这枣糕是程微最爱吃的点心。她当然要多吃点。
程澈就含笑看着阿慧一口一口把枣糕吃下去,目光下垂,落在阿慧面前干干净净的碟子上,眸光渐渐深沉。
微微她爱吃枣糕不假,却从不吃枣糕里面的枣。
小女孩口味上的一点小怪癖,连一向和她生疏的母亲都不知晓。
可是他。却是熟悉微微一切的兄长,就连微微葵水初至,都是他帮着处理的……
想到这里,程澈耳根一红,移开了眼睛。
一顿饭吃得各自满足。
翌日一大早,程澈来怡然苑请安。
“澈儿要出门?”
“是,儿子有些事要办,大概三五日回来。”
见他不说要去办什么事,韩氏并不多问,叮嘱道:“那你就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儿子明白,请母亲放心就是。”程澈起身,陪韩氏闲聊几句,离开前道,“三妹自打坠崖回来,身子一直不大好,精神状态也不佳,近日母亲多照看三妹,莫要让她再出门了。”
韩氏听了并不太在意,笑道:“你出门在外不必惦记这些,我看微儿情况还不错。”
程澈听了,就把阿慧在程家庄擅闯祠堂的事说了出来。
韩氏大惊:“还有这事?昨日没听你提起。”
程澈便道:“三妹说是精神恍惚,并不是有意的。儿子怕当着三妹的面提起让她不好受,这才没提。”
“那庄子上的人都怎么说?”
“母亲放心,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人,儿子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我最近多注意着微儿就是,不让她再出门了。”
程澈这才离去。
韩氏传话给阿慧,让她好好在家休养,济生堂和德昭长公主府暂且都不必去了,本以为女儿会过来歪缠,没想到阿慧一口应下,别说出门,就连自己房门都不出了。
阿慧躲在屋子里,一点一点的回忆那些符术。
百余年过去,那些符术虽早已镌刻进阿慧灵魂里,可一直不拿出来翻翻,总是有些生疏的。
阿慧在熟悉符术的同时,程微正方便偷师。
那些她未曾学过的暂且不提,当阿慧回忆起胎产科那些符法时,程微暗暗咬牙。
那些符箓的画法,和阿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