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妃难产?”华贵妃挥挥手,“去请素尘道长进宫!”
吩咐完,华贵妃没有起身,只是对前来禀告的邓安道:“直接把素尘道长带去东宫,有什么消息及时传来。”
“是。”
东宫此时已经是乌云压顶,就连太子都从书房走了出来。
程微一把拉住若蝶衣袖:“若蝶姐姐,怎么回事儿?为何要请素尘道长来?”
若蝶面色苍白,语速极快:“太子妃难产昏厥了,昏迷前喊了素尘道长。”
程微手一松,踉跄后退。
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大姐姐还是遵从了本能反应,选择相信素尘道长!
不,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死也不能放弃!
程微冲了过去,高声喊道:“让我进去,我能让太子妃醒过来。太子妃昏厥,腹中胎儿会窒息的!”
门口几个宮婢死死拉住程微:“三姑娘,您不能进去啊,除了稳婆和医女,旁人不得进产室里室一步的。”
她们这些端盆送水的宮婢,都只能等在产室外间,一切听稳婆们指挥。
“医女?”程微迅速从惊慌中醒来,抓住若蝶不放,“若蝶姐姐,你告诉医女,太子妃这个时候绝不能一直昏迷,哪怕是针刺,也要刺激太子妃醒过来。”
“好,好,奴婢这就去说。”对于程微的话,若蝶是相信的。要知道困扰娟儿表妹数年的经痛之症,她是亲眼瞧着被三姑娘治好的。
“还有!”程微没有松手,神情郑重,“若蝶姐姐,太子妃一旦醒来,你就对她说,素尘道长已经回了玄清观,就算立刻赶来,她和腹中孩子都等不得了。你告诉她,我在外面。只要她有信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若蝶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跑了进去。
眼见房门重新关闭。程微闭了眼,靠在墙壁上沉默不语。
太子低沉声音响起:“三妹和太子妃真是姐妹情深。”
程微神情疲惫看太子一眼,问:“殿下,您不担心吗?”
那里面的是他的妻子,就算对妻子无爱。总该有尊重吧,更何况,还关乎他第一个嫡子的安危。
太子不料程微问得这么大胆,怔了怔,才道:“本宫当然担心。不过本宫是太子,岂能动辄惊慌失措?”
看着太子平静的面孔,程微不愿再开口,脑海中闪过二哥纵身跃下悬崖的情景,伴随着二哥好友的怒斥声。
说什么沉得住气,说到底。只是不够在乎而已。
比起大姐姐,她何其幸运,虽不能和二哥长相守,但他们为了彼此,是能毫不犹豫付出性命的。
而太子,连关切的神情都吝于付出。
程微紧紧盯着房门,默默祈祷。
大姐姐,您信我一次吧,喝下助产符水,以后会有一个可爱的儿子陪着您。成为彼此在乎的人。
“醒了,醒了,太子妃醒了!”屋里紧张的气氛随着程雅的转醒并没有放松,稳婆和医女们动作虽有条不紊。一个个面色却难看得吓人。
若蝶咬了咬牙,站在门口喊道:“太子妃,三姑娘说素尘道长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您不能等了。三姑娘就在外头守着您,要您有信心,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这话说完。若蝶几乎没了一点力气,要手扶门框才能站稳。
她这些话已是超出了宫女本分,太子妃和小皇孙平安无事还好,若是有事,她第一个跑不了。
不过……若蝶回头,明明看不到程微,却仿佛能看到那个神情坚定的少女就站在外面。
她不会忘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三姑娘与她紧紧挽住的手。
她相信,三姑娘不是一般少女,说出这番话定然有理由的。
“三妹……”听到程微的名字,程雅找回了一些理智。
是了,还有三妹!
即便她不相信三妹的符术能超过素尘道长,但她不能不相信这份姐妹亲情!
程雅忍着剧痛,手缓缓伸向腰间荷包,好不容易摸到装有符水的瓷瓶,却没了递到嘴边的力气。
“若蝶,若蝶——”
“太子妃,奴婢在!”若蝶跑了进来,因是太子妃喊的,稳婆和医女们无人阻拦。
“太子妃,您有什么吩咐?”
“我……”程雅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了,断断续续道,“把……把这水喂我喝下。”
若蝶接过那个瓷瓶,忙打开送到程雅嘴边,却被一个医女拦住。
“太子妃不能随便喝东西,要验过才行!”
这种关键时刻,太子妃有什么意外,没人能担得起。
“喝!”程雅气喘吁吁,满身大汗,已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若蝶紧紧握着瓷瓶,解释道:“这是糖水,能给太子妃补充体力的,绝无问题!”
室内众人眼睁睁看着若蝶伺候太子妃喝下瓶中水,动作俱是一缓。
程雅只觉腹部一热,伴随着剧痛,下面汩汩热流涌了出去,不由惨叫一声。
“糟了,太子妃羊水破了!”
完了!
程雅闭上了眼。
她对生产一直忐忑不安,早就问过幼妹多次产时情况。
程微说过,一旦羊水先破,胎儿卡着出不来,那胎儿就会窒息而亡。
程雅心灰意冷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一片惊呼声,不,更准确的说,是惊喜声。
“咦,变了,变了!”
程雅不明白这“变了”是什么意思,一个稳婆在她耳畔大声喊道:“太子妃,您不要放弃,要用力,现在比先前顺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