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哇,好眼力好眼力啊!”男人甩了甩凌乱的长发,兴奋地拍了拍伤狂的肩头。转而又是一躬身自言道:“在下墨尘砚,不知姮子芳名啊?”
“你是墨尘砚?”
伤狂惊讶地看着他。
他记得在御书房中的那些书里和各国策中看到过,大天朝皇族墨家先祖偶然得到过一块儿传说是千年一结果的玉神树上结下的神玉果。
这神玉虽小,却有护身、固颜、延寿之神效,所以墨家先祖就命天下最好的玉匠师父为他用此玉打造了一枚指环带在身上。
所以大天朝每一代君主几乎都是百岁高龄。
然而有得必有失,长寿如斯的他们注定育子困难。绕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墨家一代代也从未超过一手数。
而当今的墨皇已是鲐背之年,膝下一儿一女却都还未及而立之年,是墨皇的两颗掌上明珠。
这有神效的墨戒更是在他长子墨尘砚出生之际,就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后宫三千余母养着这一个男儿,自是少不了疼爱。
而这个集万千**爱于一身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正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且不说他站着的地方是北国境内,单是这一身破烂衣裳就令他与皇族的形象相去甚远了。
毕竟这大天朝虽不及北国江河山川峻秀,但除此之外,他们的兵力财力都可以与北国为之一比。而他们唯一的皇子却是这样的打扮出现在别国的土地上……
“欸,”墨尘封似是看出了伤狂的想法,自来熟地往伤狂肩上一搭,说道:“你别看我穿成这样,我这叫策略。”
“策略?”
“欸,是了。我这模样,任谁都想不出来我是墨尘砚。”墨尘砚得意地蹭过鼻头,可见伤狂一脸不经意,他干咳一声,“自然你是例外。我没将这戒指藏好。”
“哦。”伤狂四下看了看,略显焦急地道:“墨殿下,那你能不能帮我给我也策略一下?”
“哈哈,你怎么对我的身份一点也不感兴趣啊?你就不怕我是来暗查北国的吗?”墨尘砚挑挑眉头,邪气十足地扬着薄唇。
“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宫里跑出来的,这些事都与我无关了。况且若真如你所说,你也不会这样不谨慎地暴露自己身份了。”
伤狂又看看巷子,“殿下,你可否将这身衣服卖于我?”
“哈哈,别急,稍等片刻。”说着,墨尘砚含住右手躬起的小指,一声鸣啸就从他口中发出,回荡在小巷之中。
伤狂正看着他,又是一道黑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哎呀,少爷,你真是累死我了。我刚甩掉他们,你就找我!累死我了,呼呼。”
伤狂细看来人,那是一个与裴度一般大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额间坠着金丝玉佩,垂下几缕青丝,其余都用簪冠盘着。
他穿着不平庸的丝绸衣织,只是显得有些凌乱。正喘着粗气,说着话便是倚着街墙就蹴溜着坐到了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瞧他满头大汗的,似是才行了什么十分劳累的事。也是,他背了两个大包袱,自是十分辛苦的吧……
“咦,这是?”少年察觉到伤狂的视线,不由看去,这才注意到墨尘砚边上还立着个人。
墨尘砚二话不说踹了他一脚,“怎么这么不懂礼数,还不快见过……嘶,你叫什么来着?我怎么给忘了?”
“切。”少年一甩衣袖,一副不屑的模样,去翻起了装水袋的包袱。
“我还没有回答你……”伤狂又匆匆看了一眼巷子外面。
而这时,千水正出御书房。
墨尘砚一拍额头,“啊对对对,那你是什么官职?叫什么啊?”
“我……”伤狂犹豫着,“你随便叫着便是。”
“随便叫?”墨尘砚不由一笑,“你真有意思。好吧,本公子就给你起个名字。”
“哧!”
墨尘砚话音刚落,一旁正用水袋灌水喝的少年尽是将水喷了出来。
“……”墨尘砚僵硬地转过头去,冷眼看向拆台的少年。
“咿兮,你看我也没用,我说的是实话。”说着,少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十分惋惜地对伤狂道:“这位公子,你可不能听我家少爷的。”
少年瞥了一眼墨尘砚,满是嫌弃,转而又对伤狂说:“他这个人啥都好,就是起名儿不靠谱。哼,还老要帮别人起名字,你可不能顺了他的心。”
“咦,你再说一个试试!”
“啊啊,你揪我我也要说……这位公子,你知道我叫什么嘛?呜呜……”
墨尘砚一听这话,正揪着少年耳朵的手突然松了几分,最后完全放下,一副理亏却还要争辩一番的囧样,低声道:“那是个意外。”
“哼。”少年一甩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伤狂,“公子,你是不知道,我初进宫的时候,领了一个老好听的名字,可在殿……在少爷那里当差,他一瞧见我,就非要给我起名儿……”
“碰巧那天他与几个大公公约着去斗鸡,结果人家赢了,他不乐意,听人家的雄鸡叫什么大黑熊,他就……哼哧呜呜。我就这么被我家公子给毁了。”黑熊扫着面上的汗珠。
“嘶,黑熊,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毁了你了?那可是咱们皇宫第一鸡的名字。”墨尘砚底气不足地辩解着。
黑熊转而对他一阵呵呵。
一旁的伤狂焦急地看看巷子,“随便怎么称呼都好了。我只想快点换身衣裳。”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