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去带路。”霍卿说道,去年王顺已经被霍休宜分配给霍卿做外管事。王顺从马车上顺手抄下只脚凳,一边吆喝一边往前挤:“哎呦!各位乡亲受累让让路,我这滚烫的水浇着各位就不太好意思了啊……让让,让让”。就这么一路淌过去开出了一条道。
陈掌柜看到王顺进门立刻会意。匆忙走到药堂门口,在霍卿面前站定,擦了擦满头的汗,作了个揖:“小姐,您可算来了,里面请。”霍卿没有说话,跟着陈掌柜往药堂里走。药堂正中混乱一片,一位妇人坐地上对着一个衣裳褴褛的孩子嚎啕大哭,嘴巴叨唠着:“我的孩子命苦啊,这富康堂医术不行看不了也就罢了,连赔偿都不给,还说什么济世救人……。乡亲们哪,这是仗势欺人,黑心啊。”边上看热闹的越来越多,霍卿环顾四周对宝笙点头示意。
“这位大婶,您这么说是不是不妥啊?我们康福堂口碑怎么样是众所周知的,您这一盆子黑水不问青红皂白地就往我们头上泼,了解我们的人知道您这是诬陷,这要是不了解我们的人还真会以为我们是个黑店呢,大家伙都是明白人,你以为糊弄得了人吗?一大早您坐着这儿哭,不仅耽误别人看病,也耽误您自己孩子的病情呢!”
妇人一愣,继续哭喊道:“我儿子都快被你们医死了,我来讨个公道,也让大家伙都看看你们康福堂到底是个什么店,大家别上当。”
“大婶,大家在这儿看半天的热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您不妨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说,我们大小姐在这儿,一定会为您作主的。”宝笙说道。
“呜呜呜……我儿子身体不适,昨天到你们药堂来看病,掌柜的说是伤寒就开了药,结果回家服了药到半夜咳嗽得更厉害,这会儿都咳血了。我来找你们掌柜的算帐,他们不承认,也不肯赔偿……呜呜呜……我的儿啊,眼看着人都要没了,棺材钱都没有啊……”。妇人边哭边抹眼泪,躺在地上的孩子看起来奄奄一息。
“小姐,我真是有理说不清啊,这个孩子我认得,昨天倒在药堂门口,我让人赶紧将他抬进了内堂,当时他浑身发冷抖得厉害伴着咳嗽,老朽医术不精没能疹出他的病,只是开了温补的中性药让他服用。今早他又倒在门口,我还来得及看疹,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妇人二话不说就拖着人进了我们药堂大闹起来。小姐,您看……”陈掌柜在一旁解释道。
霍卿看了看情形,在宝笙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大婶,您放心,这位小哥的病我们一定尽力医治。可是大婶,我有几点疑问不明白,能不能劳烦您解释我们听听?”说完不待妇人搭话,继续说道:“这位小哥衣裳褴褛,脸脏得连相貌都看不出来,大婶您这身常服却完整干净,头上那根木簪子也值几个钱呢,天下还有这样的母亲?再说了,您的儿子病得奄奄一息了,你不让我们掌柜的抬进去救治,一个劲坐在这儿哭,全然不顾儿子的死活,您这是什么居心!”宝笙的战斗力飙升,横眉怒目地对着妇人质问。
周围原本不明所以的人一听,顿时觉得这位妇人确实可疑,是不是故意来讹人的,起哄道:“是啊是啊,有你这样做娘的吗?”人群中有细细的声音响起:“这位说不准不是这个孩子的娘呢,这哪有娘看着儿子死无动于衷却要棺材钱的?”
一群人围着妇人叽叽喳喳,妇人被问得哑口无言,看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不知如何是好。低头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没天理啦!这么一大帮子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