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狠狠拉了一把朱雀的衣角,“说什么呢,还不跪下!”
朱雀低头瞪了一眼青龙,余光扫过玄武不虞的神色,自嘲一笑,“怎么,我这说的是大实话,你们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我们自小就受老主子的亲子督导,是他亲口说的,要我们跟在主子身边为他保家保天下,发扬上官家族的荣耀,这么多年忙忙碌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我们的主子告诉我们,他不想做皇帝了,如此云淡风轻,那那些牺牲掉的兄弟怎么办,我们还活着的人又该何去何从,这么多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朱雀说的义愤填膺,眼泪忍不住流淌,她狠狠地擦过,无惧地看着叶寞。
半晌,叶寞开口,“还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也让大家伙都听听。”
“朱雀!你够了!”玄武出声阻止,“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护卫的样子吗?是不是长时间的养尊处优让你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我们做暗卫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跟随主子,为他分忧效命,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干涉主子的判断,更没有权利评判主子和夫人之间的事。”
青龙在一边急白了脸,想要拉朱雀跪下,她挺直的身体却是纹丝不动。
叶寞静静地看着,淡淡地说:“无碍,继续说吧,我听着。”
“主子!属下曾经与夫人有过几次交谈,从女人的角度出发,属下能理解主子与夫人之间的感情,也能明白夫人不希望主子称帝的心思,可是,老主子的心愿是想主子您成为一代明君,让百姓生活富足,至于那些后宫的莺莺燕燕,存在与否,主子就真那么介意夫人的看法吗?我们这些人从锦州辗转边关,又回到京城,努力了这么久,主子难道看不到吗?”
朱雀说完这些,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这是她积压已久的话。当初叶寞用叶皇后的证据换了霍卿的一纸休书,她就觉得叶寞已经偏离了他们原先的计划,一直到现在要放弃帝位。
半晌,叶寞平静地开口,“都起来吧,坐着说话!朱雀,你也坐下!”
朱雀一愣,抬头看叶寞,他此时的目光幽深,她看不出那里面蕴含的是风暴还是平静。
青龙上前一步,“主子,朱雀是一时接受不了主子的决定,这才造次,还请主子原谅。”
叶寞摆手,“在座的诸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认为我为了夫人白费了你们的努力?”
堂下一片静默,叶寞轻笑,“我问问你们,现如今的百姓日子过得如何?”
“百姓过的安居乐意,上官靖鸿的几项减赋税政策很是有效果。”人言纷起。
“主子!”无名沉吟,“外面的生活属下不知道,但属下知道上官靖鸿登基以来,除了肃清政敌,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国事,是个敬业的皇帝。”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最后逐渐陷入沉寂。
“朱雀所说是一部份原因。”叶寞坦然承认,“只是你们觉得我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私欲牺牲你们的人吗?又或者你们也认为夫人是那种只求自己安稳不顾他人危险之人?”
“很早的时候,我们的目标是推翻上官靖鸿,可现在呢?百姓才是立国的根本,如今上官靖鸿的根基已深又深受百姓拥戴,父亲的冤案已被先皇盖棺定论,即便是上官靖鸿最后同意翻案,五百条人命得以沉冤昭雪,可毕竟不是当朝案,往后说起来也立不住脚,后世会怎么说?说不定他们会以为是我们挟天子以令诸侯,迫使上官靖鸿弯了腰,这种情况下我坐上皇位等同谋逆,反而坐实了父亲的罪名。
最重要的是,若我强行上位,三位亲王必定联合起来对抗,百姓看似无力却是最可怕的,三位王爷若以谋逆之罪挑唆百姓揭竿起义,我们的军队难道拿来对抗百姓?到时候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非我所愿。
太后已死,上官靖鸿的仇我会亲自报,不过也仅限于这两个罪魁祸首。诚王秉性忠良,我相信他能治理好大晋,让百姓安居乐业,况且明面上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叶寞的话让大家唏嘘不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主子,难道我们就这样了?若是不反抗,上官靖鸿是要对您下手的。”玄武说道。
“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不会让大家的努力白费。”叶寞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眼中闪过光亮。
叶寞勾起淡笑,“大晋国土辽阔,我们可以分而治之,不用开战,不需要流血,我要他半壁江山,大家旗鼓相当,相互牵制,他们如何还敢对我下手。”
众人这才崭露笑容,是啊,大晋随着先皇的错误论断早已没有了上官靖宇和叶寞的容身之处,只要公开身份,叶寞就是众矢之的。可是以叶寞的能力和财力,守住大晋的半壁江山完全没问题。
“朱雀,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叶寞淡淡开口,朱雀心中一惊,立刻低头跪下,“属下……属下誓死追随主子。”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需要好好谋划,霍府和林府虽说是我当初看重的桥梁,可也会成为新皇制衡我的手段,所有牵扯到朝中官员动向的事都要捋捋清楚。”
“是!”所有人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叶寞点头,继而吩咐道:“青龙,你安排一下,我们是时候回一趟苍山了。”
“主子,那阵法太诡异,我们还没有破得了。”
叶寞轻笑,“不用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次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