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的篱居.原先是霍休宜一家暂居之地.自从霍休宜搬入自己的宅院.这处院落就空置了下來.
原本霍休儒是为两位皇子准备了别的院落.但上官宗偏偏看中了这儿.坚持要住下.篱居距离知府的正院有些远.所以独立又清静.反而是上官翰居住的朝晖轩距离正院更近.就靠近知府的后花园.自从两人入住了各自的住所后便各忙各的.至今还未碰过面.
霍雪依一身素白的衣裳.头上佩戴了几样朴素的饰物.这样的穿戴在炎热的夏季看着犹如一朵白莲.娇俏可人.霍雪依身姿轻盈.步履间裙裾随风舞动.她双手托着银盘.看着银碗里避暑汤上特意撒上的几片花瓣.抿嘴一笑.擦洗得透亮的银碗上甚至能倒映出一张含羞绽放的俏脸.
跨过篱居的门槛.干净的院落收拾得越发精致.院子里沒有守卫.所有屋子除了厢房均是大门紧闭.霍雪依站在厢房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毕竟这于理不合.但里面透出的一丝龙涎香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她的嗅觉.心里紧张得连带着呼吸都有几分不稳.最终经不住心里那股好奇.抬脚跨了进去.
“殿下……殿下您在屋里吗.”霍雪依试探地问道.声音透着因紧张衍生出的颤抖.走到桌子前轻轻放下手中的银碗.见桌上有一杯茶.还是温的.想必是刚出去沒多久.
环顾四周.房间里的一切还是依旧.壮了壮胆子往里屋走去.靠窗榻上的小桌上堆了厚厚一叠公文略显凌乱.她能想象出上官宗一丝不苟地处理公务的样子.一边的衣架子上挂着一件男子的衣裳.她能想象出上官宗面无表情穿衣裳的样子.自从上次后花园碰了面.两位皇子像是约好了似的沒有再出现过.可是她只要想起他.一颗心就会砰砰直跳.皇家的男子果然个个气宇不凡.人中龙凤.
脚步往前迈了几步.默默地收拾小桌上的公文.却被压在底下的一张纸吸引.刚拿起.
“你在做什么.”耳边传來上官宗凌厉地喝止声.惊得霍雪依手上的纸飘落下來.连忙想要捡起.却见上官宗已经弯了腰.
“对……对不起.殿下.我只是看您的桌子有些凌乱.一时沒忍住所以想要收拾一下.”低头看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紧张得绞着衣角.却见他越过去将那张纸重新放回桌上.
“霍小姐今天过來所为何事.”上官宗双眼紧盯着她.
“殿下.我沒有别的意思.只是天气炎热.我娘让我來给殿下送冰镇绿豆汤.虽然手艺不及宫中精美.好歹也能解一解暑.”霍雪依还是惊惧眼前的男子那一身凌然的气势.
“送汤这种事何需霍小姐亲自來呢.”语气中一惯的不以为然.
霍雪依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上官宗.依然玉树临风.只是气色看上去不太好.想起刚看到的纸张.不由担忧起來:“殿下.您病了吗.是否需要请个郎中.”见上官宗紧皱的眉头.急忙补充道:“殿下别误会.我刚才看到那张药方.以为是殿下用的.”
“嗯……初來锦州.有些水土不服而已.霍小姐还有别的事吗.”
“哦……沒什么事了.请殿下慢用.”说罢行了个礼便离开.刚踏出内室想要说些什么.回头见上官宗将那张药方又小心地放回小桌.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霍小姐.请留步.”上官宗叫住了霍雪依.“我有件事情问你……锦州有沒有女大夫.或者会医术的女子.”
霍雪依一愣.沒想到上官宗竟然是问这个.他拿的药方上明明是姐姐的笔迹.现在又问起女大夫.难道他要找姐姐.还是说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殿下是要找一位女大夫吗.”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桌上那张药方.
上官宗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顺手拿起药方扬了扬:“怎么.霍小姐认识这张方子.”
“啊……哦.不认识.”霍雪依带有一丝不确定.“殿下.您这张方子是从哪儿來的.”
“从哪里來的不重要.只管回答我的问題.”上官宗有了浓浓的不耐.他不喜欢女人追问那些不该是她们知道的事情.显然这位霍小姐还不懂得“识趣”二字.
“抱歉.殿下.我一个闺阁女子无法出府抛头露面.所以对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就我所知锦州都是男子行医.若殿下身体不适.我可以请知府惯用的郎中來替您瞧一瞧.”
“不必.既然你不认识.那就此作罢.最近我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相信霍小姐听得明白.还有.桌子上的公文都是国家政事.任何人不得碰触.你不经允许不仅擅闯我的卧室还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该当何罪吗.”
见霍雪依听后脸色发白.双腿打颤.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半晌.说道:“下去吧.”
看着那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上官宗扬起一丝冷笑.这霍休儒是扶不起的阿斗.比起大哥霍休宜的城府差了十万八千里.比起二哥霍休武的骁勇善战又显得胆小懦弱.这样姿色一般的女儿也想送上他的门.简直可笑.
拍了拍手.屋子里立刻闪进一个人.上官宗吩咐:“去查一下.那座山脚下的别院里住着谁.直觉跟霍家有关.”
“殿下.您受了伤需要静养.对方必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这时候有异动容易打草惊蛇.”
“哼.那就來试试看吧.看他敢不敢.”说到此.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说起來我这次受伤也值得.”不仅除掉了那些叛徒.还遇到自己难得的心动.
侍卫听言却跪了下來:“对不起.殿下.是属下顾虑不周.害得殿下被暗算.我们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呵.不必.我还要带着这身伤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