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狼立刻跳了起来:“他娘的,敢情姓臧的你开始就存心冤枉我啊!”臧参谋点头道:“不错。不过芫营长你不要冲动,听我把话说完。我所以先定你的罪,是为了要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也就是说,现在能揪出真凶,第一功正是你芫营长立下的!师座,这里我建议给芫营长记上忍辱负重、引蛇出洞的头功。”
黎陌阡“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芫狼摸摸头上缠着的绷带嘿嘿笑了:“是吗?嘿嘿,不就被关了会儿吗,就算我立功了?这样不好吧,要不这头功还是让给你臧参谋……不对!我被关半天你这么轻描淡写地一说就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黎陌阡不耐烦地打断芫狼:“老芫你不要闹!臧参谋,当时天书身死,身边只有他,但臧参谋你却说从开始就知道老芫不是凶手,不知是何缘故?”
臧参谋朝芫狼一笑,从军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因为昨夜我曾在方丈室床下搜出此物,只想不明白是做什么用的。今日听到天书大师两句遗言,才明白此物就是问题的关键。”黎陌阡低声回忆道:“唯愿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赐济世金针,度人间悲厄,解人世忧虑。原来天书死前这句遗言,是想告诉我们解开一切疑问的最终线索,就在你手里的这根针上。只不知最后一句‘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又作何解?”
臧参谋手中捻着的,正是一根针。但远比在作战画板上定纸的细铁针来得细,有的部位还依稀带有金色光泽。臧参谋见黎陌阡目露好奇,索性将针放在手掌上摊开。这时黎陌阡才发现,原来这根细针本是被臧参谋折在手中的,一摊开就恢复了原来的长度,比定纸针长出太多,且质地异常柔软,不像铁质。大部分针体已经日久暗淡,只隐约闪着金色的斑驳部分像是鎏过金,随着臧参谋呼吸在掌心微微颤动。
臧参谋收针回袖,摇头道:“大师每句话都有深意,我等俗人也不见得能句句揣摩出玄机。但芫营长占据方丈室后,直到昨夜之前,我日日搜索也从来没发现过这根针。而有方丈室钥匙的只有我、芫营长、天书三人。所以看来天书大师今天要对我们说的话,早在昨夜就已经安排下了伏笔。”
黎陌阡沉吟道:“这么说,天书早就看穿了你和芫狼演的双簧,在努力想把什么信息透露给你。但他有很多和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呢?”臧参谋低声道:“这正是我们要解开的谜啊。师座刚才问我为什么能确定芫狼不是凶手,是因为我知道这根针有可能关系到天书死亡真相的时候,立刻回忆从昨夜这根针出现在床下,到今天晚上天书身死之间,天书可曾有异于往日的穿着、打扮、举动。然后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天书尸体右边太阳穴贴的膏药上。”
黎陌阡愕然道:“怎么?狗皮膏药这种东西有什么异常吗?”臧参谋笑道:“师座可能没注意到,天书今天早上终于换新膏药了,而换药时间,也是昨天夜里。
天书太阳穴上的膏药从我们来木林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染满油汗肮脏变色了,可见很久没换过了。便到昨天下午,我印象里他贴的还是那块旧膏药。偏偏今天早上见到他的时候,换成了干净的新膏药。”
这种去头风的膏药,要保持药效,最多三五天就得换帖新药,我早就觉得天书始终贴着一块旧膏药不合情理,只是怕也有可能是天书生性吝啬的原因,询问的话有伤体面。可师座您记得在楼下谈话时,天书不止一次摸过太阳穴上的膏药吗?于是当时芫营长和福圆争执时,我趁乱偷偷揭开那块新贴的膏药看了一下。”
黎陌阡追问:“你发现了什么?”
臧参谋道:“血点。在膏药上有非常非常小的一个血点,联想到天书留下的金针,我才能在血点对应的天书太阳穴上找出一个细到极致的针孔。由此可见,天书在昨夜就料到今天会被人用针刺入太阳穴而死,才会去方丈室床下放上这根针,并换了膏药提醒我们。可奇怪的是,那块新贴的膏药上却没有针眼,说明凶手作案的时候是揭开半边膏药刺针入颅后再贴复原位,这种精细的近身操作绝对不是天书看见就躲的芫营长所能为,所以……”
黎陌阡点头道:“说得没错,就这奇怪的致命伤完全可以洗刷老芫的罪名。”臧参谋摇头道:“还不行。我始终无法解释,凶手是怎样做到在没有一个人看见他真身的情况下下手杀害天书的。”黎陌阡也摇头道:“确实难解释,我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形状的针,看这么软的质地,当然是没法扎进皮肉做凶器的。不知道天书又是从哪里弄来……”
忽然一直发愣的芫狼叫了起来:“怎么没办法扎进皮肉?这根是针灸用的金针啊,在医生手里多糙的皮肉都扎得进去!”黎陌阡愠怒道:“老芫你不懂不要乱说话,中医用的金针最多也就二寸六七,这四五寸长的软针如何受力能扎进皮肤?”芫狼急得乱跳:“乱说话我就是和尚生的!师座你是没遇过高手啊,那二寸六七的金针都是徒子徒孙用的!我跟你说,当年我……”
黎陌阡眼见刚洗刷清白的芫狼又要自己跳回泥潭,急怒道:“闭嘴!”臧参谋慌忙对芫狼笑道:“臧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芫营长居然深通悬壶济世之术!”芫狼嘿嘿一笑:“你可别抬举我。老芫大老粗一个,哪懂什么看病治人啊?不过我老芫参军前开武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