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万里边说边忙着捡地上的石块,小心翼翼地先抛一块下洞去。石块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只听洞下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震得地窖里两人耳朵都差点儿聋了。馬万里惊叫道:“快,快帮我一起砸,千万别放它上来。”赵彪匆忙把手电筒腾到左手,右手陪着馬万里捡大些的石块狠狠往洞下砸去。洞下吼声连连,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上来却被掷下的石块堵阻,不停闪躲。
可是稍大的石块很快就投光了,不一会儿连指头大小的石子也都一把把被撒下洞口,赵彪正在慌张,却被馬万里一把拉住:“别砸了,听!”原来慌忙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洞下面已经沉寂下来,好像邪物已经走了。
馬万里气喘吁吁地开始推在石板旁边的那半截大石柱:“快抓紧时间把洞口封上,不然邪物再回来可了不得。”赵彪慌忙上前帮馬万里的忙。石柱重得出奇,尽两人合力也只能半步半步地往前挪,可怕的是洞下又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馬万里惊呼:“快,快,邪物又回来了!”情急之下用劲过度胸口岔了气,疼得就跟有人往肺里打气一般要炸开来,**一声瘫倒在地。
耳听喘息声已经来到洞口正下方,赵彪惊惶加上关心馬万里的情势,也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神力,大吼一声紧推两步,砰地一下石柱侧倒,恰恰封住了洞口。赵彪只觉得全身骨头跟被锤子挨着砸一遍砸成粉末一般,酥麻得再也使不出半点儿力气,倒在地上,连想问问馬万里怎么样了都做不到。
一时地下室里的两人都说不出话来,只是呼哧呼哧地喘气,良久,馬万里才缓过劲来,勉强笑了一下:“你娃怎么样了?”
赵彪还没说话,忽然一声巨吼传来,压在洞口的石柱被巨大的冲力翻出了老远,重重地撞在馬万里身上,将他撞飞了出去。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巨爪扒在洞口边缘,眼看有什么怪物就要从洞下爬出来。赵彪一声惊叫,忽然当的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随即地下室一片漆黑。
原来是慌乱中赵彪抓到什么砸什么,随手把放在身边地上的手电筒也砸了出去。电筒被砸灭了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地下室的腥味忽然浓重,想是邪物已经爬出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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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寺塔里寿老人在冷笑。他知道,芫狼要说的那个日字,最多只能留在他的喉咙里。从喉间到舌间,那个字每进一厘,芫狼的颅压就会上升一分,绝对等不到出口就会七窍冒血而亡。当年寿老人到南京后,曾与特高课达成了一笔交易,以金针之术帮助审讯华夏军部新抓住的数名华夏谍报人员,作为回报,特高课给他提供华夏平民进行测试金针之术的活人试验。
寿老人对一个华夏男人施了金针禁言术后捆绑好,然后让手下黑衣人在他面前准备活活扒下他一家老小的人皮,答应只要男人说出饶命二字,便饶了他全家人的性命。即使这样,以男人的喉头滚动开始,从男人的父母到妻子兄妹,一直到他年幼的儿子死亡的前三秒男人眼中流血死去,那个救字也没法出口。而现在芫狼的喉头滚动的幅度就和百年前那个男人一样,寿老人在心里数着一、二……看来再也没有人可以救芫狼了。寿老人狞笑了一下。三……三字还没有数出,忽然一只手稳稳将一根在油灯上烧过消毒的定书针定在了芫狼的雀吟穴上。
芫狼的喉头停止了滚动。臧参谋回来了,他从噩梦中惊醒,感激地看了黎陌阡一眼。现在需要站在这里的,不是那个感情丰富、瞻前顾后的青年军人,而必须是理智沉着、深谋远虑的臧参谋。臧参谋的七星定神针一路施展下去,隔断了金针对芫狼人体神经的控制,微微一笑:“芫营长,你想说的可是‘日落危城’四字?”
芫狼如大病初愈,身上像被雨淋透了一般湿漉漉的,声音透着沙哑道:“是,是日落危城。”此言一出,寿老人脸色立刻苍白得跟死人一样。臧参谋笑道:“不知阁下是要就此认输,还是继续献丑?”
寿老人咬牙道:“比,当然比。只是我怕这头蛮牛经不起第二场比试。”芫狼勉力举手拍头道:“你当老子是头病牛,其实老子是头壮狼!别说第二场,就是有第三、第四场只管放马过来。”臧参谋皱眉道:“不行,就这一场比试,已经让你脑部损伤不小,不赶紧休息只怕日后变疯变傻也不好说。”寿老人笑道:“这只狼吃不消,那只有你来亲身体验我的牵神引了。”
芫狼抢道:“不行,你这老东西不是好人。万一眼见必输狗急跳墙,对我们参谋下阴手也难说得很。”寿老人冷冷道:“照你这么说,第二场也不用比了,那不能算我输吧?”臧参谋一笑,心里却有些焦虑。确实芫狼的担忧不无道理,此时图穷匕见,难说寿老人不会下阴手,自己亲自挨针中招没人解救是个问题。好在旁边一人缓缓道:“当然要比。老芫你休息下,这场就让我来挨针吧。”
臧参谋沉默了,说话的人正是黎陌阡。不考虑身份单从比试的角度讲,让黎陌阡做中介倒是对己方很有利的一个选择。因为对付寿老人的牵神引,黎陌阡钢铁般冷静的军人意志本身就是一道坚强的防线。辅以定神针里的预字诀,己方胜算倒有六成。不过万一……寿老人像是看穿了臧参谋的矛盾,冷笑道:“放心。牵神引金针只要用到四寸,伤不了人命。”臧参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