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有人生,有人死。
有人热恋,有人失恋。
周泽乾生日这天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牵手的照片,陈雪的天立即就塌了。
莫桑坐在田径场的跑道旁,陈雪抱着膝盖埋头哭着,娇娇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
她不会安慰人,除了翘课来陪着也再做不了什么。能说什么呢,虽然这是过去的时光,但也免不了会有一些改变。前世,陈雪和阿乾高考后在一起了,而现在谁能说的准……
她一回来,就意味着有的事已经脱离了之前的轨道。
“你别哭了,不就是个男人嘛,姐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娇娇看陈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急急的旁边劝道。
莫桑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不知道谁上次在包厢里哭到都站不起来了。
“我……初中……就……就喜欢他了。”陈雪顶着两个红肿的桃子眼,断断续续的说。
“那个女生……有,有什么好……”
莫桑等着她骂呢,喜欢的人都没有了,语言攻击发泄一下也行啊。结果她想了半天,又继续埋头哭了起来……
唉,怎么连语言攻击都不会呢。
娇娇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手机,把人家上上下下都评论了一番。照片贝贝发过来的,同一个学校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马上感觉到。韦贝贝同学见当事人一公开,就打电话来问陈雪的情况。
莫桑找到陈雪,什么都还没说呢,一见面陈雪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当年的前后桌,她的椅子紧靠着他的桌子,下早读一回头就能看到他叼着半块面包睡眼惺忪的模样。那时每个人都穿着白蓝条的校服,他们挨在一起拍毕业照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还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在这儿哭也没用啊,人家也不知道。要不你就打个电话给他,表白还是臭骂一顿你自个儿选吧。”这会儿下晚自习了,娇娇把手机塞还给她。
陈雪也不哭了,抽了纸巾擦了鼻子,冲动之下,还真就打了过去。
那头接起,陈雪一听到声音就“啪”的挂了。
“不是,你怎么挂了?”娇娇问。
她两眼汪汪的,咬着牙说:“是那个女生接的……”
“哎哟我去!”娇娇又要骂街了。
莫桑掏出手机,也拨了过去,娇娇强烈要求扩音。
“喂?”听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声。
“让阿乾接电话。”莫桑冷硬的口气,让娇娇忍不住想拍手称赞。
然后莫桑把电话给了陈雪。
……
晚上莫桑躺在床上,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毫无睡意。
宿舍里有轻微的鼾声,小米似乎做梦了,嘀咕一声什么,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大概是陪了陈雪一晚上,现在耳边都还是她的声音。
是她接过电话,苦着一张脸却因为强颜欢笑而微颤的声音。
“阿乾,我是陈雪。”
“生日快乐。”
“啊,刚才手机没电了,拿阿桑的给你打呢。”
“感冒了,没事没事哈哈哈。”
“嗯嗯,再见……”
娇娇当时眼都红了,看她挂了电话那落寞的样子,一把抱着她的头骂道:“你个傻子!”
你个傻子……
莫桑上前环住她们,轻轻说:“对不起。”
对不起,或许不该是这样的。
对不起,是我回来改变了这一切。
那个埋头痛哭的人,那个被骂“傻子”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这场景多相似。高二那一年苏宇生日的时候,他有了新的女朋友。她当时躲在学校小池塘旁边的柳树林里抽烟,脚边放着她跑遍了大街小巷精心挑选的礼物。
她是抽烟壮胆,随后嚼了一片口香糖,准备去找苏宇。
没想到完全不用找了,她一出柳树林,就看了,他们。
那个女孩她认识,上次还一起喝过酒,莫桑还记得她抽烟的姿势也特别老练。苏宇说了,他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可是,他们为什么挨得这么近……
苏宇低头和她讲话的模样,为什么这么温柔……
她漠然的站在原地很久,最后校道上都快没人了,连路灯都暗了一半。她终于动了,把手上的礼物抛进了,垃圾桶。
宿舍里的人那晚都奇怪了,“阿桑,你还没洗好啊?”
卫生间里的水声哗啦啦不断,可是莫桑洗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好。
喷头的水开得很大,从头上淋至全身。她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身体的每一处,都有刺骨的凉意。
第二天,赖床鬼小米都起床了,她看到莫桑还在床上躺着。
嘿,真是稀奇了。
小糯洗漱好了出来,俩姐妹对视一眼,发觉好像不太对劲。
她摇了摇莫桑的手叫道,“啊桑,啊桑?起床了。”
“唔。”莫桑低吟一声,手动了动。她慢慢睁开眼睛,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呀。”小米惊呼一声,“阿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是有点热,莫桑想。
白大褂晃了晃,她无力的闭上眼休息,听见校医跟她们说:“嗬,39度2。你们回去帮她请个假吧。”
心情随着一早的麻木乏力持续低落,她望着窗外的草木发呆,突然想起昨晚好像做了个什么梦。
算了,记不清了。
校医室里偶尔有翘课来偷闲的学生,买一包板蓝根泡着,没有巡逻老师来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