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暑假结束,陆昭寒也将和胡安景一起被接到学校,成为学校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一位新生。
朝阳明媚,夏日里嘶嘶蝉鸣未绝。闲惬的早风带丝微凉,透过后院的落地窗吹来,微风吹动的发丝划过耳际,带着点痒意,又像是男人磁性的低音钻进耳畔,带来的点点瘙痒。只是这般反态的温柔低语,男人却不是冲着自己而说的。
胡安景假作不在意地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财经杂志的封面挡住了他冰冷的视线。
坐在他旁边的是陆昭寒,正穿着定制的小号高中制服,乖巧地坐在沙发上,胡彦正亲手给他套上袜子。陆盈盈一边抬了抬,叹息太重了,安越恐怕背不起来吧?”
胡安景暗自冷笑,胡安越有什么好的,别人惯着他就罢了,凭什么爸爸也要特意推掉工作陪他?就连他从小到大的生日,爸爸都没参加过几次,眼里都是他的工作,什么时候眼里也有别人了?!
陆昭寒装作没看到旁边嫉妒得发狂的某人,对方狰狞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
胡彦屈膝蹲在他身前,一手一个卡通小脚袜,额前一缕头发落到眼前,弱化了男人凌厉的气质,添了一丝柔和。他给陆昭寒收拾的动作有模有样,竟有一股奶爸范。
陆昭寒这身体已经七岁,说话声音甜糯,稚语即便责备也没半点气势,“爸爸,你不能没收我的平板,你之前明明没说要收走。”
男人醇厚的声音放低,柔和非常,“我说过你如果晚上偷偷用的话就要没收。”
“那手机呢?”
“一起没收。”胡彦严肃地板着脸,手上却轻柔地帮他戴好了他迷你的小手表。
胡安景坐了一会,暗自朝陆昭寒翻了个白眼,咬牙转身回了房间,“我去拿我的箱子。”
他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有人回应他,顿了顿才离开大厅。
“大概十点出发。”胡彦看了眼时间,大手抚摸了一把儿子柔软的短发,“因为你情况特殊,不用住校,下午上完课后就回来。”
柔软光滑的发丝穿过粗糙的掌心,胡彦恒古无波的视线微微低垂,接触到儿子的视线。小孩的脸白皙红润,大大的眼珠看着他,含有全然的敬爱与崇拜,“爸爸,上了高中后我还能见万老师吗?”
他口中的万老师是他的国文老师,老管家说是位为老不尊的老顽童。两人关系很要好,陆昭寒也正是对方最得意的小徒弟。
胡彦罕见地弯了弯唇角,“他改成周日给你上课,重新安排的课程我会让管家到时候再拿给你。”
两人说了一会话,胡彦又抬眼看了一眼楼上,眉心微蹙。
陆昭寒知道他这是想到了胡安景。他们两人这几年来的交流越来越少,胡彦也意识到两人可能有了些隔阂,但他多少有些放不下架子,更无法设身处地地在胡安景的位置思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关心胡安景,只是他的关怀比较起对小儿子的呵护显得有些不显眼,一方面是不愿意太过束缚已经快成年的儿子,一方面也是担心遭到反弹,以及对年幼的一方的确偏袒,两人之间的误会却因此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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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寒进校的时候便受到了校友们的好奇围观。还有不少人拍了他的照片欲传到网上,但以胡彦的本事,轻松几步断了陆昭寒当‘网红’的可能,陆昭寒的班主任一再提醒班里的同学,在网络上不要随意透露陆昭寒的信息。
胡安越和胡安景,听着像是一对兄弟的名字,而胡安越本人也承认了。顿时继“神童”名号之后,陆昭寒又被冠上了一个新称呼——“校草弟弟”,其中也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是,胡安景是学校校草,他便是‘校草的弟弟’;另一层意思便是,胡安越年纪虽小,但长相乃是一等一的精致,一代‘小男神’当之无愧。
陆昭寒坐在教室的桌椅上,统一的桌椅他坐下时下巴刚刚过桌沿,随后给他换了一个高些的椅子,弱势的小身板两条小腿坐时在桌底下前后闲逸地前后摇晃。他被安排坐在二组第一桌,身后是热闹的教室,课间休息的时间,大家都在嬉笑打闹,而他却在抱在一本英文经济学书籍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稚嫩的脸上,精致可爱的脸上只有认真和思考。
柯生亮、柯生肃两兄弟带着几个跟班朋友到他教室外往里看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幕。
胡安越只有七岁,混在一群十四五岁的少男少女里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来。虽然胡彦对他的学业严苛,玩耍的时间很少,几乎没见过圈里的小辈,但柯家兄弟等人也见过他的照片,没想到真人比自己想的还小个。
柯生亮性格急,先一步朝里面招了招手,“胡安越!”
里面的小孩无动于衷,柯生亮不得不再喊了几声,胡安越才被他旁桌的小姑娘从书里喊了出来,听到了柯生亮喊他的声音。
教室前柯生亮一群人围在门口。柯生肃这个哥哥看着还稍微正经些,但柯生亮穿的一身校服却松着几个纽扣,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胸膛,打着耳钉,染了一头黄头发,站姿松松垮垮,瞧着有种不良少年的即视感——他也的确是个没什么品味的不良少年。两人身后的两个同级生没什么特点,但一致都有些壮实。几人身后的一年级生显得瘦弱很多,都畏缩在一旁。
陆昭寒顿了顿,方才放下手里的书,慢条斯理地收起,才温吞地走了出去。
“你们堵到门了。”他一本正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