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从歌离开后不久,三人立即换了方向离开。
“那男子找你何事?”
“为了你手中的金炙笔。”阿伞说道,但她自己也知道对她来说这已经不是一直金炙笔的事情了,大约是做贼心虚,她是不敢再见月从歌。
吴炯拿出那支金炙笔,“这可不成,这笔如今已经是长生的玩物了,到了手的东西我可不想再还回去,再说这笔也无甚特殊的。”
阿伞只觉得头疼,当初自己不拿,倒是忘了旁人也会拿去,瞪了吴炯一眼,“你倒是真会惹麻烦。”
吴炯摸摸鼻子,只当她是迁怒。这女人,耍起性子来倒是和别的女人没甚不同。
三人夜不停歇地赶了几日路,途中遇上了一伙歹人,专门在这一带拦路抢劫,为首的修士是个元婴期的高级修士。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决掉那伙人,因此几人都受了重伤,赶路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这日,阿伞躲藏在山里疗伤,两个男人则是入了密林深处采药。
“伞丫头!”九方忽然惊喜出声。
“何事?”疗伤中的阿伞睁开眼睛,警惕地望向四处。但九方只是含笑不语。又过了片刻,一道身影窜至阿伞身前。
阿伞祭出折扇,从地上一跃而起,待看清来人之时,阿伞手中的折扇“啪”的掉在了地上,阿伞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双手有些颤抖。
离她不远的容成也停下了脚步。嘴唇哆嗦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情怯。
“师父!”最终是阿伞先喊了出来,飞快奔至容成身旁。这么多年未相见,此时凑近看到容成饱经风霜的面庞,阿伞一时愣住了。
师父苍老了许多,哪里还有当年云淡风轻的模样。
容成见当初那么瘦巴巴、弱小小的女娃,如今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心中感慨。又见阿伞身上带着杀气,眉宇之中也没有当初的惬意,又是一阵怜惜。
“好孩子。你受苦了啊。”
sp↙.o↓< s="an:2p 00">s_; 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这么一句话。
容成伸出手,揉了揉阿伞的发ding,阿伞鼻子一酸,眼中闪有泪光。当年金玲与她在修炼上有所进步。容成也会这般宠溺地揉揉她们的脑袋夸奖她们。
“你受伤了?”容成面色一变。“是谁弄的?”
阿伞吸了吸鼻子,师父还是那般护短,“徒儿已经收拾掉他们了。师父不必担心。”
“受伤了怎么不吃丹药。”容成问道,说着拿出一枚上元丹让阿伞服下去,阿伞不敢拒绝立刻服用了丹药,不愧是疗伤圣品,阿伞炼化了一个周天后,身上的内外伤都好了十之**。
容成见阿伞面色渐渐红润才放了心,问道:“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受了伤就应该立刻治疗。”
“知道了师父,徒儿以后不会了。”阿伞举起手发誓道。
“倒是和玲儿那丫头一个样了,做错事最爱拿发誓唬为师。”容成笑道,又问起了阿伞金玲的情况,知道金玲还在东洲,加入了玉玄宗,容成的笑意又深了三分。
“阿伞,你怎么回到北洲来了?”
阿伞一愣,她来到北洲的原因,若是容成知道了,估计得将吴炯打个半死。当初吴炯虽是怀着坏心设计让她到这北洲,但也让她有机会找到师傅,算是两清了吧。
阿伞笑了笑,只道是机缘巧合中过来的。“师父,我先前寻你,回到了以前住的小山谷,发现那处被毁坏殆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阿伞小心翼翼地问起,两位师伯的墓地被毁,容成也下落不明,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容成突然被问起,神色之间是掩不住的疲惫。
自阿伞和金玲走了之后,容成觉得日子过得更寂寞了。总想着那两个小徒弟在那边会不会受人欺负,隔三差五的,容成便会带上一壶酒来到两座小坟边。
“二位师兄,你们可要保佑那两个女娃啊。师弟我收了她们为徒,却没有尽到为师的义务,早早便让她们离开了。也不知道她们过得舒不舒心……”
只有当了爹娘的人,才知道忧心子女的滋味。容成有时候会盼着自家两个小徒弟回来一趟,有时候又恨不得她们飞得高些远些,别因为自己一个臭老头回来。
那日,容成忽然心念一动,来不及和自家两个师兄念叨,就往北陵城的方向飞去,当他看到一整座城都沦为废墟之时,容成差dian从半空中摔落下来。这明显是**的痕迹,不知是哪个修士如此丧心病狂。
待容成发现城中无一人生还,才知道这下手之人不只是想毁城,更是有目的地进行了城灭。
“这简直丧绝人性啊!”
容成心口有如一块巨石被堵住,忽地想起这方圆还有两座人类大城,容成立刻赶了过去。但是却晚了,那座城看上去比北陵城毁灭还要早。容成又急着赶往最后一座城市,但依然是晚了,只遇上了已经收尾的两位灰衣修士。
容成以一对二自然不敌,被两个灰衣人击伤,容成不得已逃离,到了边缘的一些小镇小村时,容成眼睛都红了,就连这些小聚居地没被放过。
后来,容成再次回到北陵城,引了大江里的水,将北陵城变做了一个湖,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就长埋于水下。
再后来,容成呆在小山谷里再也没有出去过,只是每当喝起壶中的酒果酒,便会想起那个城市里淳朴的人们,想起那酒果盛宴的热闹。这时他也庆幸那两个小丫头离开了,免得又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