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崖子笑道,“你不必谦虚,你的资质虽然不是历代最好,气运却难有人能及。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的人,长鱼偏偏对你上了心。”
阿伞心中微怔,隐约知道了清崖子找她的目的,道:“弟子与长鱼师兄一见如故,与他结为好友的确是三生有幸。”
清崖子笑了一下,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话下去,却是说道:“这红莲联挺好的,贴了这么久依然无恙。”
阿伞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又见清崖子其实对这红联并无多余的想法,半晌开口道:“长鱼师兄无事,只是大约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
清崖子面部的表情柔和下来,点了点头,又指点了阿伞几句修炼上的事,便离开了。阿伞心中愈加奇怪,长鱼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连清崖子也不敢正面多问关于他的事。
但此刻她也隐约推测出了一些别的,因为长鱼,那些门派老前辈对自己应该是宽容许多的,尤其是太升。
难怪除了刚入门的那次马虎的借机杀人,后来就再无其他,多是刁难罢了。
“到底是你帮了我颇多,我却连累与你。”阿伞低低说了一句,目光一转,看向那对联,片刻后,水墨开始游动,渐渐地,一副完好的地图慢慢展现在阿伞的眼前。
待阿伞细细看过地图,再记刻于九方简中,而后上前将门上的福字给撕了去。
“世间有无数利器珍宝,引无数英雄相争。但最后拿到那绝世异宝的,不是大才、大能之辈,往往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旁人。所谓的机缘得宝,大约便是如此。”阿伞说道。“只是机缘二字,缘字天定,机分二道。是转机或是危机,都是缘。”
阿伞叹了口气,道:“我与这对联算是有缘吧,一二再,再而三。九方。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探探。”
“这红联的事本不想让你现在知道,无奈你总是恰巧遇上。”
“恰巧不就是缘,看来我是躲不过了。”阿伞说道。自修道以来,自知偶然永远是必然的铺垫。
九方这时很是烦恼地抓了两下胡子,这对联中的东西,那人比他懂得多。叮嘱他千万别让阿伞去碰,她还弱着。那里面的水却很深。
“主人,不如顺其自然罢,既然关于它的事情三番五次出现在你面前,最后也一定会找上你的。不动也能应万变。”红莲笑嘻嘻道。
阿伞笑。手中忽地窜出一道红色的火焰,道:“大约是得了这业火红莲,对因果的联系总比别人多几分敏感。红莲你说的没错。我不应该强迫自己现在去弄清楚这些。”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回到朝阳峰,远远就看到峰下立着一个手持书卷的尔雅青年。阿伞当下露出笑容。
“赵律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律见到阿伞,心中松了一口气,回来了便是吉。当即笑道:“我怕师妹忘了去我那登元峰,便带着小魂找上门来了,师妹理当不会赶客吧?”
阿伞挑眉,领着他进了朝阳峰,却是挑了偏径走。
“小师叔,你出关了!”惊喜的声音传来,一个俊俏的少年从树下一跃而下。
阿伞盯着那有些活泼男子看了几下,道:“刘彦。”
“小师叔还记得我?”刘彦高兴地咧嘴笑道,“我终于又看到小师叔了,小师叔,你那日回来我不在朝阳峰,待我回来后,又听闻你闭关了,这一闭关就是三十个年头……”
阿伞笑着听刘彦叽叽喳喳说着,也不嫌烦,倒是翻起了许多以往的记忆。
“刘彦,没见小师叔还带着客人吗?若是闲得慌,便去后山将路上的杂草都给拔了。”
刘彦打了一个激灵,看向不远处肃脸站立的男子,下意识地摇头,笑话,那后山人迹本就少,多是师兄弟们为了炼体踩出的小路,那杂草比师兄弟们加起来的头发还要多。
阿伞也瞧见那突然说话的人,正是陆子泽,听容尚说起,如今他是那些小弟子们的大师兄,又辅助容月管理容阳的事务,倒是越来越威严,年纪虽不大,却学了容月好几分当家的气势。
“你倒是长大了不少,不错。”阿伞说道。
“还得多谢师叔厚爱。”陆子泽恭敬行礼道。
“你忙去吧,我出关的消息不需宣扬,这些日子怕是还要忙,那群孩子若是想吃我做的东西还要多等些时间。”想起那日自己一回来,便涌上前嘘寒问、顺便撒娇卖萌讨要吃食的那群孩子,阿伞不由露出微笑。
“师叔不必做这些。”
“无事,你们都是好孩子。”
“……是。”
“陆子泽,辛苦了。”
陆子泽站在原地,等阿伞走远,才缓缓离去,到底还是那个小师叔。
赵律与阿伞一道,这时笑道:“看来我今日也是讨不到吃的了。”
阿伞不语。
“你若是要下厨,定然舍不得那群孩子,非要不偏彼此才罢。”
“总归是先答应了他们。”
阿伞又与赵律说那养魂果还差些火候才能成熟,如今出了那宝地,又得延长些许时间。赵律只是笑着道,“人安全回来便好,时间都是等得的。”
“我来时在路上听几个女弟子说起你。”阿伞说道。
“哦?莫不是又多了几个爱慕我的师妹?”赵律笑道。
阿伞一时无语,半晌才道:“听说你如今在元灵风头正盛?”
赵律笑意更深,道:“凭师兄的相貌与天资,自然不能居于人后。”
“却是多有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