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一声,我强撑着坐起身,将五爷带到床榻边坐好,“你也莫要生气,我细说给你听就是。”
“先说你的毒。”五爷眼见胤禟一脸苍白憔悴,心还是软了下来。
“与我一道躺着吧,我是真的累了。”
五爷无奈的看着神色轻松地胤禟,知道自己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只得依言躺下,让胤禟枕着自己的手臂,“若累就先睡会儿吧,既然你都瞒了我这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还是哥哥待我好。”依偎着五爷胸口,汲取着他身上的热量,我缓缓诉说着自己的过往,被下毒、被中蛊、四爷以血侍蛊又取血入药……
说到最后我是真的困倦不堪睡了过去,“哥哥……我与他之间……虽隔着德妃……可哪里脱得开干系呢……”
怀中人沉沉入睡,五爷看着胤禟消瘦的面庞,心中思绪万千,这些年你竟是如此度过的,为何你到如今才肯告诉我?!胤禟,这一次你又要离京,为了他你究竟要付出什么?!
目之所及,胤禟颈子上有着清晰地吻痕,五爷手指轻抚上去,这一刻心底没有嫉妒,更多的是无法遏制的伤楚,这两个人如此爱恋,要怎样才能求个圆满?!
以血侍蛊、取血入药,难怪胤禟减了药量,一个义无反顾,一个怜惜不忍,明明牵挂着对方却谁都不肯说个明白?德妃啊德妃,为何你要做下如此冤孽,害有情人不能相守?!
五爷正暗自神伤,怀中人却蹙了眉头抚上胸口,额头上渗出汗来,神色颇为不适,五爷渐渐觉出不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手摸索着寻到珐琅盒子,将药丸取出含在口中,待气息平顺,我这才睁开眼睛,“四五天没吃了,心口有些疼,一会儿就好了。”
“王允谦的药需要几天一服?”五爷将胤禟的珐琅盒子取下来,细细查看里面的药丸,心下暗叹果然是合了血的,竟如此晦暗。
“一天一丸。”
“你这样擅自减药王允谦可知道?”五爷抬手抚着胤禟的心口,“你不忍心他伤害自己,所以想去苗疆寻蛊毒的解药?为你们寻一个机会?”
“没有机会,皇阿玛既然已经选定了胤禛,就不会容许我存在,这也是我能够离开绛雪轩的条件,我现在是要牵制德妃和三哥的谋算。”
妥帖枕着五爷的臂膀,我苦笑一声,“皇阿玛的心思我揣测不出来,但我们不能在一起却是肯定的,至于所有的障碍都消除后,我还能不能全身而退,就要看皇阿玛的决定了。”
“如果……当年你不回来该有多好?”五爷将胤禟紧紧箍在胸口,“我宁愿每年收你一份礼物,也不愿看着你受如此多的苦。”
闻言,我心思一转,解开五爷的领口,果然看见一截褪色的红绳,伸手拽了出来,鼻翼间一阵酸涩,“你果然还留着,当年不过是想告诉你我的行踪。”
五爷将心形贝母握在手中,“一片冰心在玉壶。胤禟,我不奢望你会对我有所改变,我只求今后能够陪在你身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委屈的离开。”
“五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只愿一个人干干脆脆的离开,你好好的我才会安心。”环住五爷的腰际,再次闭上双眼,这一刻我是平静而安逸的,没有负累、没有牵挂,这一世也只有这个人可以让我如此,而我却只能辜负……
养心殿,四爷看着跪在眼前的十三,刚刚的焦躁愤恨已经变成无奈的伤楚,“为什么要听胤禟的话?你明知道这一次我的筹谋。”
“五哥与我说,德妃娘娘递给你的那碗桂花红枣酿有毒,而她明知如此,却还是给了你。”
十三垂首看着血红的地毯,忽然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鄙视,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彼此折磨,却不敢……眼下更要昧着良心曲解九哥的心意,小人不过如此,“德妃娘娘是不会容许你得到兵权,唯有身为皇子的我去求,才能两厢便宜。”
“条件呢?”四爷沉声问道,“这样的机会他不会平白给你。”
“保护他在西北的生意不受影响,以及平叛期间他在川藏地区乃至蒙古各部的往来交易。”
“他这是昏了头吗?要发国难财,这与当初的太子有什么区别?”胤禛闻言不免心惊,“莫说让皇阿玛知道……就是让一干重臣知道,这欺君之罪却是推不掉了。”
“五哥说我当年在擒藻堂外欠了九哥一个人情必须要还,他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推不掉也不想推了。”十三跪,你心里不是只有九哥吗?那他的愿望我帮他实现不好吗?”
想着胤禟离开时的决然,感受着身上残留着的气息,四爷在这一刻知道,他这是真的舍自己而去了,也许从锁上角楼殿门的那一刻起自己与他就只能是这个结局……
“你起来吧。”四爷抬手扶起十三,轻叹一声说道,“西北战局凶险万分,你从无领军打仗的经验,应对的又是蒙古铁骑,此去必要万分小心,切忌贪功冒进,至于……”
略作思忖,四爷缓缓说道,“我会叫年羹尧从旁协助,你切不可为了胤禟而乱了用兵之计,必要时……年羹尧会迫使他收手。”
十三疑惑的看向四爷,“弟弟不必理会九哥的要求吗?!”
“此一役事关江山社稷,不能有半点闪失,你和十四弟此番同去,我只怕胤禟真正的筹谋在十四身上,我不想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