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不吝且滚远些。”芊芊抬手拍了弘政额角,“少拿姐姐垫牙,只怕是你自己怕娶进个母夜叉来。”
看着两个孩子在眼前嬉闹,我心里生出几分欢喜,这便是我想要的生活,不受宫闱禁锢,只做自己欢喜的事情。我虽做不到但芊芊和弘政却可以做到,我能给他们的便是一生安逸……
乾清宫,西暖阁
宫室内龙涎香幽幽弥散,康熙斜靠在绣墩上,腿上搭着锦被,神色间疲态尽显,轻声咳了两下,却并没有唤胤禟起身,“朕听闻你射杀了策凌敦多布夫妇?”
“回皇阿玛,是。”我半坐起身轻声回道。
“为何?”
“儿臣不过是兄弟义气成全他们的尊严罢了。”腿下传来阵阵热气,已近三月天气渐渐回暖,为何乾清宫的地龙还烧得如此?即便我是畏寒之人,此一刻也觉得有些过了。难不成康熙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啪的一声,康熙将手中书册扔到案上,“两军交战哪里还有兄弟义气?你如此便不怕落得一个贪功冒领的嫌疑?!”
“皇阿玛此言儿臣断不敢领受,纵然儿子此举有失稳妥,但与贪功冒领上却无半点心思,策凌敦多布身亡重挫叛军声势,射杀之事利大于弊,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当不拘小节。”俯身叩首,心却沉了下去,康熙这是要借题发挥,还是有人要借此发难?!
“李德全。”康熙吩咐道,“去把那些折子拿给他看看。”
李德全依言将整理好的奏折端到了胤禟面前,“王爷请过目。”
随手翻看多是官员弹劾之辞,屠戮战俘、掠劫村寨、贪功冒领、战时纳妾据是言辞凿凿,若当真如此睿亲王便是杀之亦不为过。
想着刚刚康熙的呵斥,我额角渗出汗来,“皇阿玛,儿臣不敢说这些事全无踪迹,但身处战场不能事事周全,有不当之处儿臣领罚就是,唯一条战时纳妾断断没有,唐秋兰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原本是要回禀皇阿玛后收做义妹的。”
“你且往下看。”康熙缓缓说道。
一摞奏折已然见底,最后两本竟然是请旨指婚缔结与蒙古各部之谊,其中身份最为尊贵的竟然是策凌敦多布的儿子,而递折子的人是诚亲王与雍亲王“三哥、四哥,这是……”
“准噶尔部大贝勒身亡其子继其爵位,为表忠心请旨赐婚,与他身份匹配的适婚女子眼下便只有芊芊。”
“皇阿玛……”俯身叩首,我禁不住带了焦躁之气,“您曾应过儿臣的,芊芊是儿臣掌上明珠,与大贝勒又有着杀父之仇,怎能……”
“胤禟。”康熙沉声说道,“你刚刚回京,交了印信便回内务府应差就是,其他的事朕自会考量。你四哥前两日举荐一人,朕瞧着可堪任用,你且去户部与他商议商议。”
“皇阿玛的意思……”我不明所以得看向康熙,“将四哥举荐之人留在儿臣身边?”
康熙并没有看向胤禟,只伸手拿起案子的书册继续看起来,“曹寅去后江南事务松懈许多,也该有人帮你一帮了。”
地龙的热气升腾而起,我直觉耳边嗡嗡作响,心里一阵烦躁,到底哪里不对了?为什么一回来就觉得很多事情竟无法掌控?!
“儿臣先行告退。”
“去吧。”
春日之风即便到了黄昏也带着丝丝暖意,可此时吹在胤禟身上却是冷入骨髓。京中的非议早在一年前便已经淡去,为何班师回京前的一个月就出了如此之多的弹劾奏折?仿佛约定一般这些官员在明知自己得胜还朝之际却上书鉴言,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忽的一些名字浮现脑海,张廷玉、田文镜、马奇、李绂,印象中这些人应该已经拜入四爷门下,难不成……不对……是肯定与胤禛脱不得干系!
“宇成,去打听一下雍亲王眼下身在何处。”我略作思量说道,“你再亲自跑一趟庄宜院,替我与额娘告罪,只说内务府有急事,待晚膳前再去请安。”
“是!”宇成见胤禟满脸愁容,自不敢怠慢带了随侍急急而去。
不多时便见随侍回禀,“回王爷,雍亲王此刻正在擒藻堂。”
“他竟在那里……”
行至擒藻堂便见高无庸立在角门处,我并未看他只推门而入,身后传来他轻轻的关门之声,抬眼望去池边站立一人,正往池水中撒着鱼食,“四哥好兴致。”
“我兴致好不好,你又如何知道?”抖落手中的残渣,四爷缓缓回身,嘴边带着一丝浅笑,“不过你现在兴致好不好,我却是知道的。”
眼前人是自己这多年行军打仗最为思念之人,却为何看到他唇边的那一丝笑意时,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情,那眼中的清冷竟是如此不加掩饰,“四哥说笑,刚刚去见了皇阿玛,说是四哥举荐了人才给弟弟。”
“噢,你说的是李卫啊。”胤禛略带慵懒的回道,“又玠现下是户部郎中惯是个勇敢任事之人,与九弟的性子相仿,又出身江苏深谙两江之事,帮着九弟打理江南事务最好不过。”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若是应了哥哥,与我有何好处?”
“你应该已经看到我和三哥的折子吧?”胤禛走到胤禟身侧,看着他眉宇之间的憔悴之色心思微动,忍住将他揽入怀中的念头,冷声说道,“眼下的确只有芊芊身份尊贵,可这身份也不过是皇阿玛金口一开的事情,你若应了我,过两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