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和刑部尚书一走,皇帝就去了皇后宫里,恼怒地大发脾气:“他们好大的胆子!长公主死后,朕本有意将四公主嫁去鲁盛,可他们竟敢这样挑衅朕!”
皇后微微一笑:“皇上莫要生气,大公主和四公主不在,多的是宗族女儿。”
皇帝摇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不是从小养在宫里的,朕用着不放心。”恨道:“若不是长公主太过可恨,凭她的功夫加之人又生的不笨,她要是顺顺当当嫁去鲁盛,朕哪里需要操心这些事!”
皇后轻轻地给他拿捏肩膀:“长公主与男子苟合,又想着私逃出宫,皇上为了天家颜面才处置了她。可长公主性子未免倔强了些,不好训教,如今就算她在,也不一定能帮上皇上。”
皇帝细细一想,觉得大有道理,“你说的不错。”一握拳咬牙道:“朕也无惧,不过是小小一个鲁盛,她杀了东随的一个公主,朕只找她一人麻烦就是便宜他们!”
皇后微笑:“皇上说的是。皇上且收收怒意吧,不然宫人们战战兢兢的只怕更加惹怒皇上。”
皇帝深吸一口气:“嗯。”看着皇后皱了皱眉:“梓潼今年什么年岁了?”
皇后精致的妆容有一霎那的扭曲,斜斜地扯起嘴角:“臣妾今年二十有八。”
“二十有八,只小了朕三岁。”皇帝皱眉叹息:“你看上去却老了。”
皇后捏紧手中的帕子,擦擦嘴角:“皇上,这宫里都是盛开的花儿,而开得再盛的花儿也有败的一日。臣妾正是如此。”
皇帝站起身来:“嗯。”又道:“皇后年纪见长又要操劳宫中事物,你好好休息吧,朕今晚宿在兰妃那儿。”
皇后屈膝:“送皇上。”眼神幽幽,好像涂毒的利剑。
兰妃宫内,昔日的宁芝正在跳舞,身段如蛇。
皇帝歪在榻上,眼里含着精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一会儿的功夫,宁芝已经出了层薄汗,手中的剑随意一丢,人已经姿态袅娜地走了过去。
皇帝哈哈一笑,将人一把抱进怀里。
宁芝推拒着,娇声道:“皇上且等一等,臣妾有一件喜事想告知皇上。”
一听是喜事,皇帝顿时停了,“什么事?”
“妾身有孕了。”宁芝脸上含着笑意,一双秋水寒波的眼睛忍不住去打量皇帝。
皇帝顿了三秒,人有些愣,接着哈哈大笑:“真的么?一定是真的!芝儿,朕要感谢你,朕亲政近十五年从未有子嗣,哈哈,芝儿,你是东随的大功臣。”
宁芝笑了,凭借这个孩子,她自当能稳坐钓鱼台。
消息传出,阖宫震动。
被软禁多时的太后早已得到了皇帝的宽恕。
太后听了宁芝有孕的消息,先是震惊,后是恼怒,再是平静,最后眼里居然布满杀意:“来人,请兰妃来一趟。”
掌事姑姑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太后是想……”
“不必多问,去吧。”
宁芝到了太后宫前,脸上喜滋滋的:“姑姑,太后可有说找臣妾有何事么?”心里不断地在想,太后在宫中多年,底蕴比起任何人都要深,若是随便赏自己一些东西……
掌事姑姑同情地看她一眼,带着假笑:“兰妃娘娘去了就知道了,奴婢不便多言。”
宁芝进了宫,看见太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无端地觉得有点渗人,那种目光并不是一个即将做祖母的人看自己媳妇的眼神,反倒是像看着一个垂死的人露出的一点同情、嘲讽还有痛快。宁芝有点慌,以致于忘记了向太后行礼。
太后手一挥,立即有人给她端上一杯茶。
宁芝心里慌张,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根绳子牵引着自己走向任何可能的未知,而自己完全不能掌控……
茶带着一点点红色,仔细闻居然还有点腥味,宁芝抬头看太后:“太后……”
“喝吧,哀家当年也喝过,对孩子……”太后微微一顿,笑了:“放心,只是刚入口时味儿有些怪,马上就好了。”
宁芝接了,深吸一口气:“臣妾谢太后娘娘。”
太后眼里的笑意更深,低着的头微微抬起,觑眼看她:“不谢。”
宁芝一口气喝了,没有任何异样!宁芝仍是不放心,太后看着像总有些想说的话未说,那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宁芝不由地捂着肚子。
太后眼里闪过嘲讽,继续跟她拉着家常,甚至问起她第一次月事来潮是什么时候。
当朝太后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宁芝皱起了眉头:“太后……”
太后微微一笑,时辰好像差不多了……
肚子里渐渐传来异样的感觉,宁芝不禁慌了:“太后娘娘,臣妾……臣妾有些不舒服。”
太后从高台上走下来,露出笑:“不舒服就对了。”呵呵地笑:“比哀家料想的要快一些,这是难得的藏红花,用来打掉你肚子里的这个,再好不过。”
宁芝大惊,失声叫出来,声音充满恨意:“这个可是你的亲孙子!”
“真的是亲孙子么?!敢给皇帝戴绿帽子,你好大的胆子!”
宁芝强辩:“太后娘娘说话岂能无凭据?!臣妾……臣妾没有。”异样越来越多。
太后朝掌事姑姑使个眼色:“将她拖到后殿,嘴巴堵上。”
小半个时辰过去,掌事姑姑出来,低声说:“都办妥了。”手里还端着盆东西。
太后眼睛在上面转了转:“给兰妃看看,母子情薄,让她看看也好。”
听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