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妃在一旁暗恨:“端贵妃姐姐真是好精细的算盘,当初皇上重病不起时怎么不见你在一旁尽心伺候,反而仗着假传的圣旨,在后宫耀武扬威,现在说这些还有甚用处?你是宫妃六殿下是皇子,你若是执意不做,难道六殿下还能逼到你头上不成?”
端贵妃心里大恨,又是心急又是慌乱,正要开口再说几句,就听宫重苍老的声音从帷幔后面传来:“都下去吧。”
两位妃子都怔了怔,端贵妃则是暗松一口气,皇上不打算追究了?还没等她稍稍展露些颜色,就听里面宫重淡淡道:“念在端贵妃伺候朕多年的份上,赐她白绫一条,留个全尸,也算是个体面的死法,对外只称是暴卒。”
端贵妃一下子怔忪了,脸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被人拖拽了下去,顺妃春风得意地行礼告退。
宫重又重重地喘了几口,对着一边伺候的崔白道:“把.把朕的玉玺拿来,朕要写诏书立储。”
崔白心里一动,躬身问道:“您.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宫重低低地咳了几声:“朕这些年一直摇摆不定,给老九添了许多麻烦,如今再不能犹豫了,不然便是动寅本的大事儿!”
崔白急忙捧过一应物件儿来给他,宫重堪堪写完最后一笔,就见一个御前校尉急匆匆跑了进来,一下子跪下了道:“皇上,六殿下联合郑国公.率了军队来攻打皇城了!”
宫重沉默片刻,忽然长笑了一声:“该来的,终于都来了!”
宫留玉神采飞扬,身后是乌泱泱的五千骑兵,他立在城门处,遥遥向着皇城方向看去,忽然转身对着身后一个校尉低低笑道:“现如今把你放在哪里我都不放心,只有放在自个儿跟前我才最放心。”他马鞭遥指着皇城:“宫里传出信儿来,皇上已经醒了,你猜猜,老六什么时候忍不住动手。”
杜薇目不斜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嘴角微动:“难怪您这般镇定,原来是早就料到六殿下趁您走之后动手。”
宫留玉却攒了眉道:“我只料到他会趁我离开的时候动手,却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真是.”
杜薇伸手飞快地在他手上拍了拍:“您怕什么,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在这里吗?”
宫留玉仰唇一笑,一抬头却见皇城那边起了冲天的火光,他不怒反笑,对着身后的将士扬声道:“随我进宫,诛反贼,清君侧!”
身后人跟着高声道:“诛反贼,清君侧!”
五千骑兵绝尘而去,一路狂奔至皇城,两方人马立刻就交上了手,杜薇仔细看了看形势,纵马到宫留玉身边,压低声音道:“咱们的人手少了点,只怕有些不妙啊。”
这时候在已经骑马立在皇城里金水桥上的宫留善扬声道:“老九,你趁早投降吧,我还能念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保你一个全尸!”
宫留玉嗤笑一声并不答话,宫留善见状面色一沉,郑国公一个眼风打过去,又是几队人马冲了出去,对着宫留玉形了合围之势。
杜薇持剑护在他身边,见着情景不由得有些皱眉,正要再说几句,就见宫留玉突然纵马前冲了几步,带着人硬生突了出去,然后就见金水河一侧又赶来一队骑士,头领打着玉字的番号,这样一来,形势立刻倒转,本来是宫留玉被合围,现在变成了宫留善被前后夹击。
宫留玉朗声道:“老六,你趁早投降吧,我还能念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保你一个全尸!”
这时候情势危急,郑国公也不不得不上场参战,他一边勉力支持一边高声道:“殿下,快走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宫留善一边举剑相应,一边沉着脸不说话,虽然如今仍是一片乱势,他仍然准之又准地看到了立在宫留玉身旁的杜薇,心里不由得一痛,如果她没有离开他该多好?如果她仍像前世一样站在他身边该多好?
他微闭了眼,又隔着人群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转身拍马就要离去,宫留玉鄙薄地扬起唇角:“想跑?”
他从身边校尉那里拿出弩.箭来架在手臂上,这种诸葛连弩能一次性射出数只,他微微一笑,对着宫留善一下子放出箭去,七只连发,一下子有三四只往宫留善身上射去,这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个人来,头上的盔甲被劲风吹气,露出一片乌黑的秀发,眉目秀致宛然,竟然是那个琬茵。
她一下子冲了过去,七只□□竟有五六只钉在她身上,宫留玉面色一冷,又抬手放了七只,宫留善错愕地转身,看着地上躺着的琬茵怔忪一瞬,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他心口已经插.了一只□□,被强大的力道带的跌下马去。
宫留玉漠然地看了一眼两人躺在一处的尸首,突然扬声道:“参与此次叛乱者,除了主谋,其余被蒙蔽的将士,立时放下武器者,一律不杀,负隅顽抗者,抄家灭族,格杀勿论!”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静了一瞬,他清越的声音在金水河面上回响着,字字撼人心魄,先是有人迟疑着放下了手里的刀剑,一个两个.十个百个.眼见着主人已死,都迟疑着放下了手里的刀兵,所谓兵不血刃,大抵便是如此了。
宫留玉微微一笑,把手伸给杜薇,两人下马携手走到丹墀之上,不知是谁头一个跪了下来,口中高呼:“太子千岁!”
然后所有人都悟了过来,整齐划一地跪了下来,‘太子千岁’之声响彻九霄。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