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养心殿。(
不知今天饮酒过度还是太过兴奋,宇文奎终还是体力不支被近侍抬回了养心殿。
“王爷……”洪太医刚给宇文奎诊完脉,一跨出殿门便看见了一身煞气的七王爷,不禁吓得肝胆俱裂。
宇文谨却没为难他,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挥了挥手。
洪太医逃也似的离开养心殿。
宇文谨看着嘴角划过一抹讥诮,负手转身跨进了殿门。
明晃晃的龙榻上,宇文奎额头上敷着一块帕子,显然是发烧了,嘴里不住痛苦地叫嚷着。
白升看见自己真正的主子进来,心领神会地退下,并细心地关好了殿门。
“皇兄真是好兴致!”宇文谨讥嘲道,大大方方地在龙榻旁的方凳上坐下。
洪太医的诊断,宇文奎今日在寿宴上昏倒竟是因为纵欲过度。
听见宇文谨的声音,宇文奎果然没睡着,苍老浑浊的眼皮掀了开来,眸中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不过很快又退了下去,只剩下淡淡的无动于衷,颇有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意味。
“皇兄如今这副样子,竟还龙精虎猛,本王深感佩服,要不要本王再给皇兄选些秀女进来陪伴圣驾?”宇文奎不说话,宇文谨却好像非逼着他开口不可,仍言语相激道。
“咳咳……”
“朕的好皇帝真是贴心那!”宇文奎终于掩饰不住心底的恨意,勉强爬起来怒道,他年纪不大,却落得一身是病,身体也像足了将死的人,快速地衰老下去,还不是拜宇文谨所赐!
太医院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太医,甚至他利用暗中仅存的势力请遍民间杏林高手,医治的结果均是病入膏肓,石药无医,最多活不过一年,可他知道他这不是病,根本就是中毒了!
宇文一族均长寿,就是被他暗害的父皇宇文离离世时都七十岁了,六十多岁时先皇后还生下了宇文谨。
“若不是你给朕下毒,朕会如此吗?你真是恶毒!”宇文奎咬牙切齿地说道。
而宇文谨反倒不说话了,仿佛目的只是为了引他发怒,看向他的目光透着淡淡的嘲弄,好似在说:彼此彼此。
或许这戏码太稀松平常了,宇文奎怒了一阵也就不怒了,靠在龙榻上迷离地看着对方,冷嗤道:“朕知道你每次惹朕发怒,不过是想趁朕胡言乱语时得到有用的信息,好找到你那兄弟,可朕是不会告诉你的,不仅如此,如果朕死了,一定拉他给朕垫背!哈哈,你那无耻的母后看到了肯定会开心的吧?哈哈……”
听到他侮辱自己生平最在乎的人,宇文谨的怒火终于也被挑了起来,不过二十几年的经历已经迫得他喜怒不形于色,就算现在怒到了极致,也只是冷着眉,握紧了拳头,如千年寒潭般冰冷的眸中酝酿着狂风暴雨。
他温柔善良的母后,就是被这剽窃了他皇位的混蛋逼死的,死前还遭受了极大的侮辱。而他唯一的同胞弟弟,不过才五岁,便被宇文奎强行带离了母亲身边,藏了起来,导致他们兄弟再难相见。
风水轮流转,这十多年来,他已渐渐掌控了禹陵,让宇文奎成为名副其实的傀儡,可他却还是没办法一刀解决了他,因为他需要从宇文奎口中得知弟弟的下落。
“哈哈……”宇文奎半躺在床上不知死活地“桀桀”笑着,不介意刺激得宇文谨更深一些,“你有没有觉得夏家四小姐很像一个人呢?你说朕封她做皇后好不好?云鹤不是说她有母仪天下的命格的么?正好让她代替那个人做朕的皇后,等朕死了,就让她陪葬……”
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宇文谨心头的一根弦终于崩断。
宇文奎犹在洋洋自得,冷不丁被一双如鹰爪般坚硬的手箍住了脖颈。“咳咳……”
宇文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对平时甚少有面部表情的人来说,这笑犹如十八层地狱里开的艳丽曼陀罗花,迷惑诱人却含着致命毒药。他一手轻轻松松便箍住了宇文奎,仿佛看着渺小的蝼蚁般看着对方死死挣扎。
这就是力量的悬殊。
好比二十多年前,自己匍匐在他脚下,看尽最亲的人受尽折辱,只为获得生存的机会。
“阿御……”宇文奎呼吸困难,枯槁的双手死命地拍打着,口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
那是宇文谨胞弟的小名,也是曾经他寄予厚望的孩子。
往常“阿御”两个字就是宇文奎的护身符,可今天宇文谨竟置若未闻,周身冷冽得仿佛地狱撒旦,手上得力道也在不断加重。
守在外面的洛寒无动于衷,就凭狗皇帝原来对主子的所作所为,只觉得他死了才好。
同样守在外面的白升却焦急万分,他是阉人,一直伺候在皇帝跟前,也看透了朝堂之事,认为皇帝这一刻死了没什么,关键是怎么死的,若被人知道是七王爷杀的,铁定不妙,谋朝篡位和挟天子以令诸侯完全是两个概念。
正当一筹莫展时,空气中隐隐有微妙的气流涌动,白升心头一喜,手中的拂尘往半空中一勾,竟把冥衣卫中武功数一数二的冥一给勾了下来。
“大爷的,是谁?”冥一揉着发疼的屁股怒道,一张俊逸的脸此刻阴邪到了极点。
洛寒瞥了两人一眼,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想了想,再挪了挪。这两个都不是能得罪的祖宗,还是离他们远些的好。
“你说大爷是谁?”白升兰花指一翘,比起阴邪,他这张不分男女的脸更加入木三分。
冥一听了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