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我的天!”纪墨疲惫地游进卧室,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小龙立刻动了动、重新找到了舒服的姿势趴着。
敖白里里外外检查了几遍,安排好了才游进来。
纪墨闭目养神,但没敢睡。
小白龙游到床边,静静看了半晌,难掩心疼地问:
“你还好吗?”
纪墨笑了笑,这是他自我催眠自我鼓励的习惯: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行。”纪墨往里面挪了挪,伸手拍拍旁边的位置,说:“你也上来躺着,今天大家都累得够呛。”
小白龙依言躺下,圈住了伴侣和孩子。
“我想啊,容奕以后是不会再开口让容拓跟着他回南海了。”纪墨笑得有点不屑。
哼~果然,他果然把容拓给推出去了。
“他不敢了。”敖白小声说,“看来他跟容敬本来就有矛盾。”
纪墨随手拉起伴侣的爪子,把玩着,“敖白,咱们得往大了想!西西里海太过显眼,但实力又偏弱,最好拿捏……但谁都不愿意被拿捏,对吧?所以,必须有一段韬光养晦的时间,西西里海不能太快冒出头去。”
穿越鱼的思路逐渐清晰。虽然眼前的局面有点糟糕,但还不到失控的程度,想得到什么、想促成什么,就要看各自的谋划了。
敖白赞同,“我也是这样想的,眼下黑洲他们刚来,要做的准备还有很多,我现在甚至不能向父王求助……只能想办法先拖一拖。”
“确实不能向父王求助,他们要是知道了你这个龙王一准会被架空权利!”纪墨头疼地说,“但是,想办法提醒一下是应该的,西西里海本来就是东海的一部分,一毁俱毁。”
“光靠拖延是不够的吧?”敖白自言自语,“那这把火引到哪里去才会烧起来呢?”
纪墨神色复杂地一笑,说:“这个就不用咱们头疼了,容奕会办得妥妥的。”
“容奕?”敖白有点不解地问。
黑暗中,纪墨这双人鱼眼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但他仍然睁大了眼睛望着虚空,喃喃地说:“是啊,容奕。今天如果没有容敬出来找死,那敖昆首先会找西西里海开刀,然后杀到东海去;但容敬冒出来又被打死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卧房里静悄悄的,圣湖不是海,外面也没有太多的夜行生物,最明显的动静反而是远处暗河的奔腾流淌声。
敖白静心想了想,试探着问:“是因为容奕内心有愧?”
唔,应该吧?那条老青龙也真是的,之前还大声嚷嚷着要把容拓带回南海,结果一看到容敬不死有可能会威胁自己的地位、立马就将容拓推了出去,自己躲了起来!
这下好了,容拓当着南海龙的面追杀容敬,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叛徒了。
“你说愧疚啊?”纪墨沉吟,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小龙,“应该有那么一点愧疚,但不会多。容奕担心的是我们会把真相说出去,他杀了三条蛟龙啊,太狠了。”
“我们?”敖白叹了口气,“也包括容拓吗?他们可是父子。”
纪墨感慨,“肯定包括了。容拓今天挺身而出、帮他父亲扛下那些罪名——可惜容奕是条很多疑的龙,哪怕是亲儿子,他也不一定信得过!哦,当然了,短时间内还是会感激内疚一下的,但只要容拓留在西西里,就会是容奕永远的心头大患。”
“哦~~~”敖白彻底理清了思路,做严肃颔首状,“还有我们,我们也知道真相的,但容奕没有本事把我们全杀了。所以,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他?”
“对!咱们等着吧,容奕一定会千方百计说服敖昆尽早返回南海,待在这里他睡不着觉的。”
纪墨相当解气地说,觉得今天也真是够郁闷的了。他想了想又问:
“对了,今天你跟大哥都说了些什么?”
其实纪墨多半也清楚伴侣要交代些什么,但他相信敖白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容奕容拓同在圣湖、敖昆也来了,这是很棘手的状况。当然,如果稳得住局面的话,南海龙族也就不足为惧了。
“其实主要是急着说明了一下来意。”敖白苦笑道,“咱们一来就把容敬给杀了,这个必须要向大哥解释清楚,这是对大哥的尊重。”
“应该的,那大哥什么反应?”纪墨不大好意思地问,“他会不会觉得我们给他惹麻烦了?”
“没有,大哥很理解我们。”敖白庆幸地说,“纪墨,我已经答应大哥了,只要情况允许、就不会伤害敖昆的性命,这也是大哥提的要求。”
纪墨理所当然地说:“就应该这样啊,无缘无故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要知道出来混的迟早都得还。”
唔,大哥本来就是面恶心善的性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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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木屋里的火塘是一天到晚烧着的。
前后的门都开着,暖季的风穿堂而过,带着几许岸上的花香。
敖泱端坐门口,吹着晚风,心神不宁地打磨着一把骨刀。
“刺喇~~刺喇~~”的声音响起,不是那么有规律。
敖泱时不时抬头望一眼远处的原始密林。
此时,“吱呀”的一声,青哲轻轻开门出来,走到门口,关心地问:“这么晚了,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嗯。”敖泱抬头,伸手拉着青哲、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搂着他。
青哲僵硬地坐着,慢慢觉得耳朵发热。
这是他们偶尔会有的亲密接触,不过也仅止于此了,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