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百威垂下脑袋,这件事,也是他心中的痛。“希月的死,我很抱歉.”希月死了,他也很痛苦,很自责。可是人已经死了,悔恨又有什么用?安百威眼里淡淡的悔恨,看得安希尧冷哼不已,虚伪的男人!
“你弟弟他只是鬼迷心窍了,我求你,放过他!”安百威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儿子,他伸出手卑微拽住安希尧的衣角,苦苦哀求。安希尧冷哼一声,无情拂去衣角上那只已经开始长褶子的手。“如果你能让希月复活,我就绕过他!”牵起苍蒹葭,安希尧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百威闻言,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那一刻,他还算挺拔的身形顿时变得佝偻些许。
有些错事,错了就无法挽回。
车子像吃了兴奋剂的野牛追赶红布一样疯狂的在马路上飞驰。
窗外的景色一晃而过,苍蒹葭淡定坐在副驾驶上,她目光复杂睨着安希尧看似沉静的俊脸,心绪繁杂。
吱!
车子急刹车停下,苍蒹葭脑袋条件反射朝窗户砸去,一只大手准确挡在她脑袋与玻璃之间,避免了她受伤。“抱歉,让你受惊了。”安希尧看着苍蒹葭有些苍白的脸,懊悔不已,她在车上的时候,自己不该失控的。苍蒹葭抱住安希尧,小声说道:“让我抱一会儿,我刚才被吓到了。”她是真的有被吓到。
安希尧回抱住她,身上的戾气一点点散去。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抱着她,他心里一阵后怕。苍蒹葭在安希尧怀里躺了许久,久到几十部车子越过他们远去。“希尧,跟我说说希月的事,好吗?”许久之后,苍蒹葭才开口试问。这是安希尧的经历,他若是愿意分享,苍蒹葭会很乐意倾听的。
安希尧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应道:“你想听,我就同你说说。”有些事憋在心里,是会憋出病的。“希月是我的妹妹,她比我小一岁,她是一个十分可爱而且聪明透顶的女孩子。我妈妈跟爸爸相识的过程很不美妙,我妈妈曾是一个酒女,为了嫁进安家得到荣华富贵,她在一场宴会上给我父亲下了药,一个晚上,她就拥有了我。”
“生下我不久,妈妈就抱着我去了安家,我父亲跟我妈妈并不熟悉,对于她那样的女人,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奈何我老爷子因为我的存在,强制要求我父亲接纳妈妈,一段错事,就那么结下了。我父亲好色,加之我妈妈长像不俗,开始两年他二人感情还算不错,刚结婚半年,我妈妈又怀了孕,她肚中的孩儿自然就是我妹妹希月。希月生下不久,父亲就厌倦了妈妈,他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
“后来他认识另一个女人,也就是安希舜的母亲,他们是真的相爱了,有了安希舜以后,父亲要求跟妈妈离婚,妈妈不同意,奈何执拗不过父亲,最终还是被迫同意离婚。我妈妈在约定离婚签字的前一天,上吊在安家庄园大门前那颗榕树上。”安希尧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见到妈妈吊死在榕树上的那一幕,她穿着白色的殓衣,长长的头发披在她的肩后。
那张紫青色的脸跟伸出来老长的紫色舌头,是安希尧童年反复梦见的噩梦。
她死的那一年,他不过六岁,妹妹不过三岁半。“妈妈死后,老爷子彻底怒了,他不许我父亲跟安希舜的母亲在一起,不过安希舜却被允许接回安家。娶不到安希舜的母亲,父亲干脆在庄园附近租了一间房子,金屋藏娇,也没那么夸张。”
“从此,父亲日夜跟他的金丝雀腻歪在一起,我跟妹妹则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后来因为惹到了父亲心爱的安希舜,加之我本来就是贱女人生的孩子,父亲一怒之下,将我赶出了家门。我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天,正巧被恐怖分子盯上,他们将我掳去阿富汗,那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苍蒹葭从安希尧怀里挣脱出来,她张开双手将安希尧抱在怀里,温声安慰道:“别怕,你还有我。”苍蒹葭温热的体温,让安希尧心里好受了些。
“我被掳走后的第二年,我妹妹希月得了流感。当时老爷子去外地出差,父亲又忙着跟金丝雀过二人生活,安希舜巴不得我妹妹死去。你能想象一个八岁大的女孩儿一个人躺在孤零零的床上,反复发着高烧,却一直找不到个人说说话诉诉苦是怎样的滋味吗?”
“那承冒,整整折磨了她两个多月,她最终还是走了。她整日无休止的咳嗽发烧,最后得了急性肺炎,她死后的第二天,老爷子才回来。等他见到病床上已经死去的希月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安希尧像个小布娃娃躺在苍蒹葭的怀里,苍蒹葭甚至察觉到了肩膀上已经湿了。
那是安希尧的泪。
“希月,她喜欢穿粉色的公主裙,喜欢穿黑色的蝴蝶公主鞋。她喜欢看小王子那本故事书,她很爱笑,总是粘着我,甜腻腻的叫我哥哥。我被赶出门的那一天,她在房间窗户口哇哇大哭,我看着她不停用小手捶打着窗户,嘴里一直喊着哥哥
直喊着哥哥不要走!蒹葭,你如果见过我妹妹,你一定会喜欢她的。”说起希月,安希尧哭得肝肠寸断。
希月,是安希尧之所以喜欢女孩儿的原因。他热爱女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