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凝重,玛蒂尔达脸色苍白,身体还有些发抖,张皓轩之前那番发泄式大吼毫无疑问将她吓坏了。
但片刻之后,她还是来到他身边,靠着坐了下来,坐到了地上,抓住了他的胳膊:“张……”
少女深深吸了口气,眼睛带着坚定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现在救了我……”。
是的,他救了她,无论他吼出来的那些话意味着什么,他救了她是个事实。
玛蒂尔达很聪明,否则不会在出电梯后马上发现出问题,还能第一时间控制住自己情绪,没有做出什么让人怀疑的举动。
但她同时也有些死心眼,当然,也可以说有些缺乏经验,她虽然被张皓轩吓到了,却对他所说的那些并没有直观的认识。而且他从没有对她表现出过恶意,相反,他给了她为数不多的温暖和关注。
即使只有那么一丝,那直指内心的话语已经足够让少女感动,所以从他抓住她的头发往回拉的那一刻开始,彼此就已经联系在了一起。
“不,玛蒂……”张皓轩躲了一下,依然深埋脑袋,“请你,在我伤害你之前,离开我。”
“听我说,张,你只是……需要有个倾听者,我明白那种感觉……”她靠在他身上,低声的说道,“那种无助的感觉,那种……孤独的感觉。没人听你说话,没人记得你,没人……在乎你,无论你做了什么……”
她的确知道,她对那种孤寂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尤其还是……如此的凝重,这一刻她只想安慰他,仅此而已。
这充满真心实意的话仿佛带着魔力,让房间里的氛围开始有所缓和,只是张皓轩还是将脑袋埋着不肯抬起。
“如果你希望我离开,”玛蒂尔达看着张皓轩,贝齿在嘴唇上轻轻划了下,“那么这样吧,你教我做杀手,等你教会我了,我可以一个人报仇了,我就离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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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要怎么做?”亚裔男子拍了拍沾满鲜血的双手,用轻松的语气问着身边的光头男人。
地板上,年轻的金发女郎睁着瞳孔已经放大的眼睛,肚子被深深剖开,满地都是血。
光头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似乎非常的好奇。
“你打算这么一直看下去?”亚裔男子不满的问道。
“我有那个打算。”光头男人微微一笑,“你让我感到好奇,你有一些非凡的力量,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伟大的,惊人的事情,却偏偏跑来帮我做一些……微不足道的犯罪。”
“我说过,你大可以看做是上帝让我来帮你的。”亚裔男子耸了耸肩。
“不不不,”光头男人竖起同样沾满血迹的手指摇了摇,“你不是,你只是……一个找到不到方向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可怜虫!”
亚裔男子眯起眼睛:“如果你想激怒我的话,那么你做到了。”
“当我们在布置贪婪的时候,你曾说,无论对那些人付出多少,他们都不懂得回报。”光头男人微笑着说道,看上去很平淡很宁静,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同时又给以人一种洞悉一切的感觉。
“而在那之前,布置暴食的时候,你却给了那个人轻蔑而又同情的目光。接下来,懒惰的时候,你流露出羡慕的神色;**的时候,你说她只是个可怜虫;而骄傲,你故意冷笑,眼中却带着理解。”光头男人娓娓道来,亚裔男子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缝。
“再加上一系列的细节,我可以确定,你要么父母早亡,要么是被遗弃的孤儿,你渴望被人们认可,渴望被人们需要。可惜你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换来人们注视的目光,你曾自暴自弃,但又不甘心这样过一辈子,于是……当你有这些非凡的力量后,你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瞩目,于是你用不知名的方法找到了我。”他这么说道。
“不错的故事,约翰,”亚裔男子冷笑了声,“不愧是记者,再编一些出来让我开开眼界怎么样?”
“当然,这些推断肯定有所疏漏,”光头男子不为所动,始终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我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我不可能知道每一个细节,不过……”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开始慢慢在血泊中围着他打起转来:“有些事情是可以肯定的,比如,即使你有了非凡的力量,你依然得不到想要的,人们不会爱你只会怕你,你无法在他们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亚裔男子的嘴角开始微微抽搐起来,而光头男人还在继续:“你应该也清楚这点,可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只能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在杀戮中发泄自己的不满。是的,我很卑微,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也许人们会误解我,也许很快就会遗忘我,但没关系,我有我的理想,我愿意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
看着他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得嘴角,光头男人靠近了他的耳朵:“而你,永远得不到解脱,永远都要面对无法逃避的黑暗,永远不会有人接近你,永远都是一只——可怜虫!”
噗嗤!在咯咯的磨牙声中,光头男人的话戛然而止,一只手已经从他的胸膛穿了过去。
“我说中了,不是吗?”即使如此,即使面对那狂乱的眼睛,一口一口吐着血的光头男人,依然保持着微笑,就像殉教的圣徒。
与此同时,外面警笛大作,然后警察破门而入:“不许动,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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