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没说话,秦崇聿却说:“叔叔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如果我想吃也不是吃不到,只是懒得去吃了,小子——”秦成的话语拉得很长,“你永远要记住,我是你叔叔,一个长辈是不屑于跟一个晚辈抢葡萄吃的。”
“等等!”余生不悦了,“我像葡萄吗?嗯?”
两个男人的脸都僵了僵,一个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个拿过勺子,自顾自地吃着。
几天不见秦成走路已经快跟正常人差不多了,这倒是让余生欣慰的。
“明天中午我要去机场接个人。”门没关,秦成的声音传出来。
去机场接人?余生的脑子转了几圈,“是婶婶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不大但也不小的关门声,她知道,一定是。
“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盯着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看。”秦崇聿扳过余生的脸,十分不悦,目送就算了,门都关了,还望眼欲穿?
“专横!”余生嗔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银耳粥,大口吃了起来,可眼中尽是无奈。
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余生没有想到余建勇会给她打来电话,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身体有没有好点?”余建勇问。
“嗯。”
“药不能间断,每天必须按时吃,吃够六十天我会让小存再给你一种药,再吃一段时间你的身体就会完全康复。”电话里,余建勇像个慈祥的父亲,可余生却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满心的悲凉。
仇恨,他为了仇恨活了这么多年,快乐吗?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有一天我们父女会见面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何时?”
“替我照顾好你妹妹,我欠了她太多。”
“难道你欠我的还少吗?”余生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却都寒意逼人,她从不曾这样跟自己的父亲说过话,但今天她说了,那是积压在心中早已无法再推挤愤恨,她怨他,恨他。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然后是“嘟嘟嘟——”的提示音。
余生放下手机,凝着窗外,今天果真不是个好天气。
秦崇聿去公司了,临走的时候他对余生说:“别担心,小事。”可他的匆忙的步履和慌张的神色已将他的谎言拆穿。
秦氏欧洲地区总经理出事,牵动了整个秦氏。
再加上从秦崇聿上任董事长以来秦氏一直就风雨飘摇,所以如今的秦氏,百年的耸天大楼竟有些摇摇欲坠。
下午,余生又接到赵兰的电话,约她在医院外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陪你一起去。”秦成不放心。
余生给他一个安定的笑,“我没事,你留下来照看安安和念念。”
下午三点,余生到了约定的咖啡馆,赵兰已经等候多时。
“我以为你不会来。”赵兰说。
余生含笑,却笑中夹着寒意,“为什么不来?”
赵兰嘴角带着一抹苦笑,“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余生反问:“你觉得我想见你吗?”
一时间,周围是死一般的沉默。
“我想求你一件事。”赵兰说。
余生看她一眼,端起桌上的咖啡尝了一口,她是对的,咖啡真难喝。
赵兰说:“你能让我见见念念吗?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这个你应该问你儿子,抑或你丈夫,反正不应该是我。”
儿子?丈夫?赵兰凄凉地笑了,如今儿子跟她断了母子情谊,丈夫跟他离婚,父亲又将她赶出家门,她现在一无所有,除了还有一个孙子。
“我就见一见他,不把他带走。”赵兰的眼神语气里全是恳求。
余生不是狠毒之人,至少在目前来说,赵兰的眼神确实让她无法无视,良久,她站起身。
“阿盛,求求你……”
“明天上午我带他医院后的凤兰公园。”
“这件事不能让聿儿知道,不然他会不让我见念念的。”赵兰说。
余生微顿,但并未说什么,似是同意了她的条件。
余生走后,赵兰靠坐在椅子上,名贵的手提包里,她的手机响起,还没掏出手机,她已经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
电话接起,她问:“什么事?”
“明天上午,凤兰公园。”
余生离开后赵兰去了趟秦宅,此时的秦宅已经面目全非,尘土飞扬,但相信不久后这里将是一片繁花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