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平安撒了谎,“没有人。”
他讨厌这个司灏宇舅舅,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除了妈妈,他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再进他跟妈妈的家。
余生看了眼门口,重新进了厨房,出去买菜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一个人跟着他们,她没有回头,也不想知道是谁,现在的生活她很满足。
西红柿鸡蛋面和红烧小鸡腿,母子俩的晚餐还算可以。
晚饭后去楼下散步,余生问儿子:“安安,你为什么身上带着一把刀?”
余平安摸着衣兜里的刀,抿着小嘴巴不回答。
“妈妈不许你以后再带着刀子,现在把刀给我。”余生伸着手。
余平安看着她,紧紧地攥着刀子,不松手。
“听话,把刀给妈妈。”
“不!”余平安摇了摇头。
“安安。”余生蹲在地上,双手按着他瘦小的肩膀,微微地用力,她确实有些生气,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发火,因为她没有资格,儿子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她给害的,“安安,听妈妈的话,把刀子给妈妈。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等你长大了才能明白,但是妈妈希望你能记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
余平安仍旧攥着口袋里的那把刀,不言语,也不放手。
余生没有再逼他,而是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两下,站起身,牵着他的一只小手在她略显冰凉的大手里,“安安,以后长大了,你想做什么?”
“当警察!”余平安郑重其事地回答。
余生笑了,“好啊,那你就好好上学,争取考上警校。”
晚上,余生睡着了,余平安偷偷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摸索着下了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把刀,紧紧地攥在手里,站在那里想了好长时间。
第二天余生醒来的时候余平安在书房里学习了,跟前的桌上摆放着小学二年级的数学教材,他正低头写着,狭小的房间里写字声“沙沙”作响。
看着枕边放着的那把刀,余生攥在手中,闭上眼,两行泪滚落。
将刀子夹在一本书里,锁在抽屉里,她去做早饭。
昨天面试的一家杂志社今天通知她去上班,早饭后送完余平安,她就去赶去了杂志社。
实习期每月工资四千,实习三个月,根据表现可以提前转正,转正后每个月七千二,每季度涨一次工资,每次涨幅10%到20%,她的目标是20%,因为这样她就能够尽早地还清房贷。
这是一家娱乐杂志社,因为名气小,所以总是请不到大明星,为此主编也十分的懊恼,但是在余生来上班的第一天,主编接到了一个让她受宠若惊的电话,a可以抽空让他们杂志社做一个免费的专访。
这无疑是这个小杂志社的至上荣耀,谁不知道在模特界叱咤风云了近十年的一姐a是重金都无法请到的,更何况今天还是免费!
杂志社社长亲自安排,挑选了最好的摄影师,可却被告知,摄影师只用余生。
“余生啊,你就是我们杂志社的福星!”社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到现在她还在为自己当时面试余生的时候因为她脸上的刀口而犹豫,差点就不录用她而后悔不已,不过幸好最终还是选择了她,她揽着余生的肩膀,显得尤为的激动
余生笑笑,没说什么。
中午的时候见到a,余生正在杂志社附近的酸辣粉店吃酸辣粉,如今没有人管她,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可以啊,自己吃得有滋有味,老娘我都快要饿死了!”a丝毫不顾公众形象,抢过她正吃着的酸辣粉,夺过她手里的筷子,大口地朝自己的嘴里扒拉着。
余生交代:“老板,再来两份。”
a将稠的捞完后又喝了口汤,这又把碗推给余生,“以后再吃好吃的不叫上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余生笑笑,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喝着酸辣的汤水,越喝越好喝。
a突然又夺掉了她手里的碗,“现在正是伤口长新肉芽的时候,这种酸辣的东西你还是少吃点。”
“我想吃。”
“想吃也要少吃点。”
“知道了。”
a抬手抚了抚她已经去掉纱布的脸,已经结痂了,但留下疤是一定的,小时候那么爱美的她,如今却任由这刀痕留在脸上,一个女人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直面自己的丑陋,并且还能做到如此的心平气和?总之,她自己做不到。
“还疼吗?”
“不疼。”
a知道,她说的不疼,是心已经不疼了,伤了一次又一次,当心开始麻木的时候,身体上再大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这样一个女子,让人心疼。
“恨他吗?”
余生抬头看她,“不恨。”
“还爱着?”
余生“嗯”了一声,继续喝着酸辣爽口的汤水,对他的爱,岂是一巴掌就能够消散的,只是她不能不怨,不气,不恼,但不恨,仍爱着。
两碗酸辣粉端上来,两人一人一碗地大口吃着,很是过瘾。
吃完饭a提议要去余生家里看看,被拒绝了。
“怎么了?连我都不让去?”
“安安最近情绪不好,任何人都不让去家里,包括我叔。”
a诧异,这孩子是越来越倔了。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天。”余生建议。
走的路上,a问:“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余生看她,“你说司灏宇?”
“嗯,他是auoa身边的人,我上次就是被他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