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带着陈枫出门时,颜栩已经睡了,她小心翼翼拨开他的头发察看伤势,见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临走时又让双喜叫了小顺子和小德子在堂屋里候着,等着王爷起床伺候。
玲珑和陈枫的马车一前一后离了睿王府,她并不知道,她刚刚离开,金子烽便来了,并没有看到她的马车。
金子烽是从侧门进来的,他先前常和顾锦之来往,王府的规矩应比国公府还要大一些。确实如此,除非是睿亲王回府,或皇帝、皇后及各亲王驾临,再如像大婚那样的盛事,否则就连王妃也是从旁边的侧门出入。
听说是舅爷来了,纪贵亲自相迎,请金子烽在西路上院的宴息处坐了,让小厮上茶上点心。
得知玲珑进宫去了,金子烽便问起王爷。虽说王爷不是一般人能见的,但金子烽是王妃的胞兄,又是有功名的,纪贵不敢敷衍,忙让王妃的陪房铁桥去回禀王爷。
铁桥去了木樨堂,才知道王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回来,这会子还在珏音雅居。
铁桥便带个婆子来珏音雅居,见门口候着三四个小太监,都是王爷平素里使唤的。
“铁哥儿,你怎么到后院来了?”一个小太监问道。
“舅老爷到了,王妃进宫去了,纪大爷让我来禀了王爷。劳烦公公进去说一声。”
没过一会儿,小太监出来,道:“顺公公说了,劳烦铁哥儿请纪管事和舅老爷说说,请他老人家多候一会儿,这会子王爷还歇着呢,若是午膳时分王爷还没歇好,就让纪管事给舅老爷安排午膳。”
铁桥领了吩咐,回去交差。金子烽闻听,心里顿觉无奈。怎么来得这般不巧,王妃进宫倒也罢了,怎么都已这个时辰,王爷还在睡着?
外面不是都传王爷那个不行吗?
怎么还能累成这样?
他来王府。起古玩玉器,王爷谈兴甚欢。他自感对王爷的喜欢摸得差不多了,便趁着父亲还没轰他回泰山书院,便想隔三差五到王府小坐,明着是看望妹子,实则是想和王爷结交。
也不知王爷还要什么时候才能起身,一直等下去反倒让人觉得他是另有目的。金子烽便向纪贵告辞,改日再来看望王爷和王妃。
又把给王妃带的冰片雪花糕放下,让纪贵转交,又给纪贵赏了封红。
纪贵亲自把金子烽送出侧门,见外面停着一架挂着银丝琉璃灯的马车。马车翠幄玄顶,甚是华丽。
再打开那个封红,见里面竟是二十两的银票,纪贵咂咂嘴,什么仕农工商,有钱的才是正主儿。
金子烽出了王府,自感处事还算体面,他上了马车,正沾沾自喜,忽觉有些不对。待到他明白过来,他已经被人捂住了嘴。
金子烽只是个书生,不过挣扎了几下就被那人制住,那人用刀抵着他的脖子。沉声道:“让这马车往外城走。”
金子烽不敢反抗,那刀尖抵得他生疼,想来脖子那里已经流血了。
“先别回府,去外城。”
赶车的和坐在车前的小厮虽觉三爷的口气似乎和平日不同,也没敢多问,马车便向城外驶去。
玲珑带着陈枫进宫。先去永华宫见过皇后,皇后问了几句,便让个宫女领着陈枫去见陈嫔。
见陈枫走了,皇后便问玲珑:“陈次妃可有服侍过睿王?”
玲珑低眉顺目,轻声道:“就是进府的第一天,王爷去过她的屋,之后都没有。”
根本不用抬头,玲珑也能感觉到皇后娘娘的两道目光,正像剑一样刺过来。
果然,皇后的声音便带着不悦:“你们是少年夫妻,能够情深意重这是好事,但睿王青春茂盛,你如果不想让她们先你生出长子,让姚嬷嬷用些法子便是,犯不上让睿王只留在你屋里。你是正室王妃,这些事你应该是懂的。”
自从听说十二把百子千孙全都洒在被单子上了,而且是三天两头的,皇后娘娘就心疼得不成不成的。
你若是癸水未至也就罢了,你明明已经来了癸水,十二也明明行的,你不会服侍,还不让他进别人屋里,别说子嗣了,你这样非把十二再给弄得像以前一样不可。
这些话,皇后娘娘是不敢和那个小祖宗说的,他非但不听,说不定又要做点什么让她着急的事。
不敢和儿子说的话,拿来训斥儿媳妇却毫无阻碍。
玲珑红着脸应了,并没有为自己开脱。
她忽然发现,如果真让颜栩睡到绿荫轩去,她也是不高兴的。
成亲这么久,她已经习惯颜栩睡在她这里,虽然有时候也烦他,可是真让颜栩睡到绿荫轩去,她应该也会不高兴吧。
别说是真的去,就是现在想一想,她就觉得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团苍蝇,膈应得难受。
皇后见她温柔如水地站在那里,静悄悄地,低着头,可也能看到小脸红彤彤的。
皇后在心里叹口气,原以为给十二找个小的,免得因为他那个不行而闹出笑话,现在真找了个年纪小的,十二也行了,可这小丫头却服侍不了。
“那只小狗养得还好?”皇后岔开话题。
“小狗?”玲珑抬起头来,一时不知皇后说的是哪只小狗,得得还是十七?
“是啊,就是睿王给本宫从行宫里抱回来的那只。”
玲珑松口气,微笑道:“小狗很乖的,也很可爱,过年时给它缝了衣裳,来拜年的见了,都说好看呢。”
那只小狗是十二借着本宫的名义抱过来,送给自己媳妇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