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晚了,去弄衣服过来?
顾暖说:“这事儿不急,过两天也行。”
“那怎么行?”他放下手机,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我的萧太太怎么可以穿成这样?”
顾暖道:“当然行了。我们两个又不是真结婚了。我在家里穿成什么样,其实不碍你的事。”
哪里料到他突然扭过头,看着她。
顾暖一时被他匪夷所思的眸光看到眯起了眼睛。
他那两片天生刻薄的嘴唇,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这令顾暖一下子联想到的是美国动画片里那只邪恶的老猫。
“你很高兴吧?”
“什么?”顾暖问。
“我说,能和我结婚,然后看着那对母子要去跳河,你心里应该比谁都要高兴,对不对?”
他居然是翻过身来,趴在了沙发椅子上,枕着下巴对她说话。
顾暖哧的一声:“幼稚。”
他这个动作完全是个幼稚的小男孩。真以为,她是因为吴子聪另外找了个女人气不过,然后和他结婚?别幼稚了!
她顾暖又不是没有男人就会去死的女人!
他先像是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角,不会儿却是拳头捂住自己嘴角轻笑了起来:“是,你说的没有错。”
顾暖感觉他疯疯癫癫的,都不知道哪幅面孔才是真正的他。
“可是——”萧夜白转过头,再次对着她眯起那双老猫一样的眸子,“你还是心里有那么点高兴吧?”
“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萧先生。说起来,你和他,算是无冤无仇的人。为什么在意这个事?”
那瞬间,能读到她锐利的眸子里射出来的厉光,仿佛刀子一样。萧夜白突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这样一个女人?他自己的原因他自己很清楚。可这个女人,据调查,父母恩爱,对女儿也很好。生长在一个拥有双亲并且充满爱的家庭里,按理来说,性格不该像他如此阴暗。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是被她迷住了,被她那种,似乎比他更为阴暗的性格。
“我不是在意他,是在意你。”
顾暖心头蹬了一下,不自禁的。
花言巧语,男人都喜欢花言巧语。她顾暖如今,不会再轻易上当受骗了。
“谢谢你漂亮的话,萧先生。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顾暖眯着眼角,提醒他。
果然是不好骗的女人,可他偏偏喜欢这种,聪明过人的。
萧夜白笑着,刻薄的嘴角好像根本都合不拢嘴:“萧太太,你不觉得我们是天作之合吗?你就像一条白花蛇,我呢,是一条毒蛇。”
意思你我都坏。
顾暖承认:“我不是什么圣母,我也做不了圣母。”
“所以我们两个才能一见如故——”
“对,达成合作意愿,仅此而已。”
真是有一点点的郁闷。
顾暖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才那男人脸上闪过的那丝表情,一闪而过是什么?
可能真是自己看错了。只见这个男人突然眸子一眯,露出老猫那样的深沉和狡猾:“准确来说,在李部长的眼里,你只能算是一条漏网的小鳄鱼,可能连小鳄鱼都算不上,是一条蛇而已。”
李部长?是指,上回交锋中,被她将了一军的李斯同吗?
顾暖的脸色不由一肃。
见她表情瞬间都认真起来,萧夜白眯起嘴角:“知道为什么不是叫做金融蛇,而是叫做金融大鳄吗?”
那还用说吗?蛇怎么能和鳄鱼比?
鳄鱼,其实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生物。
因为它真正的凶残野蛮。
人们只要一想到鳄鱼,会比想到任何动物都可怕,比想到被老虎扑倒,被毒蛇咬了,都要更加的不寒而栗。可以说,如果可以选择死法,没有人愿意死在鳄鱼的嘴里,情愿死在其它动物的嘴里。
萧夜白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看着她的眼微缩起来的两枚圆瞳,开始弥漫起了一种即将扑入猎杀的味道。
可见,在她的心头上,早已应该是埋伏下了一颗鳄鱼的种子。
她的成长,他似乎可以望得到。
难怪李斯同如此戒备于她。但是,他刚才和她说的话没有错。在上回她的表现里,至多,只能算是聪明,不能说是凶残,相反,还有点手下留情的味道。所以,李斯同才认为,她只能算是条蛇,有毒,可是,尚未达到鳄鱼的水平。
不过,如果让李斯同见到此刻她的表情,李斯同又会怎么想呢?想想,都是一件十分令人兴奋不已的事。
和她在一块儿,果然是乐趣无穷。
他喜欢她身上的这种味儿。
“你洗澡用了什么?”
顾暖不知道他脑子怎么跳的思维,突然跑到她的洗澡去了。
“香皂。没用你这里的沐浴露。你这里的太高级,我用了怕过敏。”
呃。
太高级,反而怕过敏。
他低低声地笑着。
顾暖撇过脸,不准备去看他那些幼稚的言行举止。
这时,张小链杀到了。拿着他吩咐的衣服。
门外门铃声响,顾暖走过去,从门洞里确定是张小链,打开门。
张小链满头大汗,却不忘对她问候:“嫂子好。”
“进来吧。”顾暖让开门口的位置。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她吃惊。
跟在张小链后面的司机,和张小链,两个人抬着门口的大纸箱子走进了公寓。
这么大的箱子,好像是装大件电器比如大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