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把感恩当成爱情,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对他的喜欢,无关感恩。
她真是无可救药了,即使在他重伤自己后,她还在想着心里的那点情爱。她恨自己的不争气,要是她够狠心够有魄力,刚才就该直接赏他两嘴巴子。
可是她只能想一想,她要真赏他一巴掌,估计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她真想就这样淹死自己。可最终她还是爬了起来,她狼狈的呛口洗澡水,咳得翻天覆地。脸上分不清的是水还是泪。
慕岩走出去后,他穿上衣服,去楼下热了一杯温牛奶上来。见她还没出来,他走过去敲了敲玻璃门,“欢欢,好了吗?”
卢谨欢还在拼命洗他留下的吻痕,可不管她怎么擦,那痕迹就像印在她身上了一般,怎么也擦不掉。冷不防听到他说话,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自己缩到水面下去,“我…我还在洗……”
“别泡太久了,容易气虚。”慕岩柔声叮嘱,然后转身去将窗帘拉开,让阳光洒进来。他整个人都徜徉在阳光里,秋天的阳光少了蒸人的炙热,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到那张碍眼的沙发,他走到座机旁,拔通内线,“你叫两个人上来,把卧室的沙发抬走。”
我让你睡沙发,我让你睡沙发,以后再闹别扭,你就直接睡地上。
等卢谨欢出来,总觉得卧室里怪怪的,她没多想,看着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的慕岩,她赤着脚踩在白色羊毛地毯上,显得很局促。
慕岩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去,见她怯懦的站在浴室门口,他向她招招手,“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走过去,他端起园艺桌上装了牛奶的杯子递给她,“先喝点牛奶,我们再谈。”
卢谨欢接过去,小口小口的喝下去。她知道他如此慎重,一定是有话要跟她说,她很想逃跑,可两腿像在地上生了根,她移不开脚步。
他想跟她说什么?是说他的挚爱回来了,所以她没有用处了,可以回去了?
她这样想着,一口牛奶呛进了鼻腔里,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她捂着嘴,咳得满脸通红。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是很狼狈,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都展现在他眼前,让她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这样的弱势让她根本就直不起腰。
慕岩站起来,拿纸巾给她擦嘴,她偏头躲开。他神色一凛,伸手牢牢的捏着她的下巴,迫她回过头来。他很生气,为什么他每次想温柔待她时,她都能让他气得抓狂?
卢谨欢触到他眼底燃烧的怒火,呼吸停顿,慌乱的垂下眼睑。她好像总能轻易惹他生气,似乎她的存在就能够激怒他。
他倾身过来,仔细的将她脸上喷的牛奶擦干净,有纸屑掉落下来,他伸手给她揩掉,修长温润的手指拂在她脸上,她心里莫名一烫,眼睫轻颤起来。
她的睫毛像两把长长的扇子,他呼吸一窒,手放开了她。他怕自己在谈话前,再次将她压倒。他取走了她手里的骨瓷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吧。”
卢谨欢规规矩矩的坐着,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就像调皮的时候被老师叫去教育。经过他刚才的惩罚,他现在在她心里的形象,比老师还可怕。
慕岩也没管她,他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挑眉睨着她,“欢欢,昨晚为什么要睡沙发?”
他介意的始终是这件事,她不愿意亲近他,所以周一到周五都躲到学校去,回来后,也不愿意跟他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