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厉靠在会议室的高大椅背里，双肘撑着扶手，十指交握，目光如炬。
这的确是个尖锐的问题，如果说外侧地下室与地铁口勾连是整个策划的难点，那么古厉提出的这个问题就是这个项目的悖点。
虽然同样是精品，但是精品单身公寓的受众与高端的大户型超精品改善型住宅的受众绝对是相差很多层次，因为总价摆在那里。
这就像你和土豪都用的起最新款的ip＊＊＊e，但这是建立在该手机每年出一款的情况下，那如果该手机同样价钱每半年出一款呢？没季度呢？每月呢？单周呢？你能跟几期？
再来，就算你吃糠咽菜的勉强跟了几期，于此同时土豪在吃什么？土豪愿不愿意你吃你的、他吃他的情况下同桌进餐？
但是，如果按照古厉的提示，以牺牲容积率为前提，这机会成本，平衡点不好掌握。
“是我疏忽了，”占新宇难得低下骄傲的头，故作谦虚道，“厉总有什么看法？”
古厉并不答占新宇，只转头两手一摆，往会议桌两边，“各位都什么看法？”
古厉一个问题下去，炸的因为占新宇方案全面满意的众人毫无准备，却也纷纷把脑子高速转起。
武世成，“把上部塔楼的出入口另设。”
束婷，“塔楼的销售进行资格预审，于选择性的甄别用户。”
怡江来人，“市场调研后，看是否可以进一步提升塔楼的品质，提高售价。”
唐发扬，“同意怡江的观点，先调研。”
唐采一贯的没有意见……
占新宇一直没再发表新的观点，他自认周全的方案被古厉一眼就看出致命漏洞，想来在漏洞修补前，他的情绪也不会再那么高昂。
讨论进行的没多久，古厉宣布休会，带着怡江的两位一起与会人员，一起在扬晟底层员工食堂简单的解决午饭问题。
其实午饭这事挺奇怪的，原本连古厉都认为中午会是由唐发扬、唐采带着众人陪着怡江来人，去小厨做一个商务的午宴的，结果谁成想，唐采神神叨叨的拉着唐发扬一散会就撒丫子跑了。
“姐，你这唱哪出啊？怡江来两个人就这样丢食堂多不好。”
唐优办公室里，充斥着高浓度的迪奥真我味道，桌子上是最新款穿着粉色y外套的一体机，被踉跄着拉来的唐发扬从内而外散发着怨气。
“不说吃饭，我有事问你。”唐采拉着她弟在自己装饰着各种毛绒的大班椅里坐下，自己则站旁边靠着桌沿，抱着臂，居高临下的女王范儿，“你知道爸爸对古厉有什么不满？”
“公司的事情难免有分歧呗。”
唐发扬看看表索性也不着急了，把认为理所当然的矛盾轻描淡写的丢了出来，不过显然这不是唐优想听到的那种矛盾。
“昨天晚上爸爸跟我说的事你可知道？”
唐优小心试探。
“不知道。”
站立着的人明显对他这个回答不满意，不吱声，只充满怀疑的瞪他。
“真！不！知！道！”
唐发扬边说，边自己肯定的点头。
昨天唐忠在饭后又单独和古厉谈了很久才到的家，到家就立刻敲她房门把她喊去了书房。
“最近跟古厉走得近？”
书房的大顶灯没有开，只有书桌上的一宅台灯亮着，唐忠倾身坐在灯光下，眉心纹路清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和他今天刚坐到古厉办公室的时候一样，一样对她很严肃。
哪里是走的近啊？哪里能走得近啊？唐优听了顿时心塞，却也要强撑门面，“还算不错。”
沉静，长时间的沉静让唐优心里越来越没谱，她隐隐可以感觉到今天一踏进古厉办公室的父亲就是不同寻常的，此时叫她过来谈话更是前所未有，她不得不为这都目前意味不明，却必有意味的谈话心里一直打鼓。
“断了。”
唐忠说话往椅背上一靠，全身都隐到了阴影里，厚重的声音从光线不是那么明亮的书房骤然响起，带着不可违逆的坚韧。
唐优一听就自己知道爸爸起了误会，虽然这断不断的无从说起，但还是觉得委屈。
“爸～～，为什么啊？古厉难道不比那死胖子、小眯眼她们介绍的好啊？”
唐优嘴里的死胖子、小眯眼就是她家那些不知从哪儿来的亲戚，还是她最讨厌的哪里都有她们的那种。
唐忠听到唐优的挣扎，阴影里的脸拉的更长，眉皱的更紧。
“断了你就继续留在公司，做你感兴趣的。不，就回去跟小雅一起，多学两年也不是什么坏事。”
鲜少对她严词厉色的父亲，如此，唐优知道是拧不过了，虽说她百般试探都没能更靠近古厉一步，但是这不甘不是轻易能放下的，所以还是决定找唐发扬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如今看来也只能先按他爸说的做了。
决定结束谈话的唐优，拿起桌上的包，转身就往外走。
“走，吃饭去，火锅！”
唐发扬幡然，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八卦。
“欸？爸爸跟你说什么了，姐？”
……
午后，各人手持着茶水间的自助咖啡，继续着上午未完的策划案会议，还有姗姗来迟悄然入座的唐家姐弟。
以古厉的要求今天拍案为目的，更疯狂的风暴着每个人的头脑。
其实古厉提出的这个悖点从理论上来说，解决不过也不外乎两条路而已，解决矛盾和删除矛盾，只不过大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