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快到中午，唐发扬在办公室迎来了前一天晚上在家里出现的客人，田有东。
“大舅，买过标书了？”
唐发扬看田有东过来，手里还提了纸袋和图纸，心下只觉好笑，传说中亲力亲为的大舅，连这种事情都不愿意派个人来办？
“买好了，买好了！”
田有东笑嘻嘻的，边往唐发扬办公桌前走，边提高了手里提的东西向着唐发扬样了样，随即在他面前坐下，那喜兴溢于言表的样子装在那里面的是中标通知书，而不是刚买来的标书。
“还有快20天开标，大舅还不快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此刻的唐发扬显然是不想跟田有东多半句废话的，不用掐、不用算，田有东找他出了想要中标就是想怎么说服他让其中标，这方面唐发扬并不打算和田有东有共同目标。
不说田有东的做派让唐发扬厌恶，就说这回这些管理模式和垫资的资金实力，哪一条都是他不具备的，他说什么？能找到人挂靠？
这可是自己家公司改革的大手笔，难不成还合着外人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
“小扬啊，昨天你妈妈在，有些公司的事情不方便说，怕她操心，你可得听一下，可不能让自己吃了亏。”
田有东收起了笑脸，神神叨叨的样子，好像煞有其事。
“大舅好好投标就是，我会注意的。”
唐发扬不以为然，总小到大，多少这样的亲戚在他父母亲面前，都是这么一副想要立功的嘴脸，可又有几个所言非虚？
“小扬啊，你年轻，很多事情想不到，大舅不是要跟你说我投标的事情，是我们和怡江合作的事情，你可别被别人骗了！”
田有东并不为唐发扬的逐客所动，转而把眉深深的锁住，表情比刚刚更加严肃。
“合作？”
上午并没有日程安排的唐发扬突然来了兴趣，怡江只拿钱分成不管其他，这种百利无害的合作，他到底要怎么讲出个花来。
“就是合作，我可听说了，现在公司和怡江那边的所有接头工作，都是那个姓古的经理人在做的，你都不管？”
“是一直由他负责，有问题？”
唐发扬再次在心里感叹田有东消息灵通，连这种合作上的人员分工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有问题？有问题！小扬啊，我告诉你，这问题可大了！”
像是终于抓到了唐发扬的短处，田有东说着越发有些激动，口沫横飞不过瘾，还外加上了拍桌子助兴。
“全部都由他决定，你怎么知道真正的合作方式，他和怡江那么的什么容总合伙把咱卖了怎么办？”
“大舅，这你就多心了，合作分成方式我们都白纸黑字的写着呢，防不了岔子。”
“白纸黑字那是明面儿上的，背地里呢？你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好交易？那可都是外人啊！你能说的准谁啊！”
唐发扬被他这“背地里”三个字说的一惊，的确，他一直是把信任给古厉的，可是万一呢？
要说上位者为何寂寞孤单冷呢，想给人信任，却又给不起分毫。
唐发扬开始不说话，只是由着田有东继续说。
“小扬咱这行业可黑着呢，其实各行各业都差不多，我们打个比方来说，就这这次施工单位招标，如果他们私下决定了由怡江那边找的单位中标呢？如果他们故意让那个单位的报价更高呢？或者以后再过程中暗许他做变更呢？
这样怡江既拿好处又分红，双份的，退一万步说咱这项目部挣钱，那怡江也多一份保险了啊！还有那个姓古的，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田有东说的很投入，句句真知，字字灼见，就像事情已经就这样发生了。
然而，现在无论真实如何，这番假设的言论势必在唐发扬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叫做不信任的种子。
哦，不是势必，是已经。
“那大舅觉得怎样应对才好？”
唐发扬问出这个问题时脑子是混乱的，毕竟他的年纪摆在那，社会阅历也摆在那，被他大舅这一下子，对他的心理其实可以说是冲击，人心里怀疑和不信任的种子会发芽成长，而且这发芽成长的速度是肉眼不可查的迅速。
“小扬，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
田有东边说着，边用右手做了个手刀的模样，狠狠的向下一劈。
“怎么讲？”
唐发扬此时心里除了不确定，就只有疑问。
“小扬，我们直接找来投标的单位合作，抬高价格，抬高的部分我们可以拿回来当项目万一亏损的保障，你说呢？”
抬高的部分可以拿回来当项目万一亏损的保障，田有东可真是个有文化的，把勾结施工单位做自己家项目，套合伙人好处这种事拿到桌面上，还说的这么好听。
然而，也就是这么个冠冕堂皇的说法，让听的人，让听了想要采纳的人，给自己一个多好的借口。
……
“厉总，这是截止的报名资料。”
肖笑拿着一个文件夹做的简报递给古厉，上面是她用最短时间做的最精确的报名单位情况分析。
说是来应聘营销策划中心总监，但是在古厉身边，她总是避免不了做这些，分不清是谁忍不住，还是谁在依赖。
古厉接过文件夹，仔细浏览，简报做的很详细，包括拟投标单位的资金情况，今年来业务情况，还有最重要的哪些是挂靠，挂靠人员的详细情况。
这中间自然有田有东，经过肖笑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