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扬和凉歌前脚刚到落凤山下,沐紫凝就带着非央白羽一行人跟了过来,只有穗儿留在客栈。沐紫凝本打算让禾九和大勇陪她一起留在那里,但是他们俩说什么得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沐紫凝拗他们不过,也只能任由他们跟着。
上午过半,阳光灿烂,世间各处皆是一片明亮,落凤山却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永远也不会散去的灰黑雾气笼罩着整座山林,莫名的增加了几分诡异气息。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腐烂气味,伴着泥土的潮湿味道,叫人分不清那腐味到底来自于植物还是动物。整座山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就好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
凉歌躲在莫扬身后,弱弱的咽了口唾沫。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样的山,还真像是会吃人的样子呢!
“那什么……这就要进去了?”凉歌压低了声音问道,就像是害怕惊扰了山里的猛兽。埋着头悄悄打量了一下旁边的沐紫凝一行,凉歌低声建议:“要不……让她们先进去?”
“你还真是聪明!”莫扬扭过头白了凉歌一眼,余光却落在了沐紫凝身上。见莫扬抬脚就要进山,非央伸出手想要唤住他,但沐紫凝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也是,这个时候,他还能奢望她做出什么反应?
沐紫凝目不转睛的望着进山小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黑珍珠般的眸子里也没有任何人的倒影。然而白羽却知道,那个人虽然没在她的眼里,却在她的心里。
“走!”待莫扬和凉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茂密的草丛后,沐紫凝这才淡淡开口,率先往山里走去。非央和白羽一左一右的拦住了她。
这一路走来,白羽和非央也算相处过一段日子了,但是因为莫扬已经先入为主,非央主观的将白羽定位成了拆散人家夫妻的插足者,所以两人虽然一路同行,但相交几乎为零,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有了默契。
彼此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将手收回,但沐紫凝还是因为他们这一拦而停了下来。
“再等等吧!手底下的人已经找到苟千岁了,不过因为上次的金子没有兑现,那老小子不肯帮忙……我已经交待下去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人带来。”非央苦口婆心的劝道,终究还是觉得等苟千岁来了让啸天领路再行进山要保险一些。然而,沐紫凝丝毫不为所动。
将目光投向白羽,非央希望他能帮着劝一下。而且他出手拦沐紫凝,应该也是要阻止她进去的意思吧!
如非央所料,白羽确实是要阻止沐紫凝进去,不过……
“非央说的有道理,你就先在这儿等等他们。”白羽望着沐紫凝柔声说道,沐紫凝正要反对,白羽又接着说道:“我先进去探路。”
在这一点上,白羽比谁都清楚,不管沐紫凝找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最根本的原因也只是因为莫扬。因为莫扬,所以她不等苟千岁的援助就来到了这里,因为莫扬,她才会这般坚决的要往里闯。
如果注定得有人去冒这个险,他也不希望是她。这一点,白羽跟莫扬倒是心照不宣。就算明知道先进去会更危险,他也心甘情愿的去为沐紫凝探路。
沐紫凝当然不会同意白羽的提议,哪怕她知道以白羽的能力这区区落凤山根本算不了什么。以身犯险是她自己的事,要白羽打头阵又是怎么个说法?
然而,沐紫凝的反对在白羽身上根本起不了作用。他不是她的下属,更不是奉了谁的命令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她的人,这就是白羽的自由。
脚尖轻点,一个扶袖纵身,白羽在眨眼间跃上树梢,居高四望,很快就发现了在密林中穿梭的莫扬和凉歌。看准位置,白羽翩然落于莫扬身前,却不料刚一落地就有一群乱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凉歌吓得惊声尖叫,双手抱头完全失了方寸。
莫扬抱着凉歌四处闪避,虽然顺利闯过了箭阵,但也累的满头大汗。白羽利落的穿梭在箭群之间,独善其身,毫不费力。
“现在知道怕了吧?还跟不跟我去了?”过了箭阵稍作停顿,莫扬望着惊魂未定的凉歌笑着问道,已经做好了送她出山的准备。刚才在山下之所以不提,就是想着带她进来见识一下。眼见为实,等亲身经历过这座山的恐怖之后,想必他就是不说,她也会主动提出要回去。
果然,凉歌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鬼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咱们回去吧!”紧紧揪着莫扬的衣袖,凉歌仰起被吓得煞白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请求,出门前所画的精致妆容也没能掩盖住她那一脸的恐惧,显然是被吓坏了。
“早就让你别跟来了!”莫扬翻了个白眼,半拖着凉歌往回走,对突然出现的白羽完全视而不见。凉歌费力的跟上他的步伐,娇小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还没缓过来。莫扬无奈叹气,终是于心不忍,将拖手臂换成了单手轻拥入怀。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试图传递一些勇气让她尽快镇定下来。
这心软的一拥,就像一颗石子落进凉歌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荡开后却形成了滔天巨浪。此时,她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可怕经历,眼里心里满是莫扬臂弯里的温柔。
“你……”盯着莫扬的侧脸,凉歌突然就羞红了脸,赶紧把头低下。“你不会再来了吧?”
凉歌不是没有想到莫扬只是送她出去,稍后还会回来,但是,她却希望他不要再回来